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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酒吧分开,心里便像乱线缠在一切,理不清,剪不断。
他还想着她,也不能接受余生没有她。
…
他最近总是反反复复地做梦,梦见她,各个时期的她,高中青涩漂亮,离他很遥远;大学,无畏洒脱,固执地在不懂的领域里横冲直撞,她在大洋彼岸,他们天各一方;结婚前,她笨拙地讨好,送的那些礼物,他说不要,假意扔掉,却都保存得很好;婚后,换他去到异国,他们相敬如宾,婚姻名存实亡,他多难受,再一一到后来,到现在,他人生的那么多年,都用来爱她了。
哪有什么回头路可走。
夜里雨很大,他开了四十多分钟的车,驶过无人的国道,寂静的街头仅有灯光作陪,走到她那栋暂住的房屋前去。
站在雨中,池律看着空荡的街道,和亮灯的房屋。她和一位陌生男人相对坐在窗边,时不时低头写些东西,而后又笑着聊天,交谈甚欢。
池律看着那幅画面很久,久到自己都不知道过了多久,腿麻了,雨下得大了,他看着无人的深巷,觉得命运真他妈可笑。
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条街上,清冷漂亮的女孩,穿蓝色裙子的公主,她从昂贵的轿车上下来,给泥泞里的他撑了把伞,挡住他的天空,挡住他的余生。
那时候这条街还没有翻修,处处是函凼和水洼,路况坑坑不平,路边也都是破败的老平房,是一处颓败的地方。
可她,偏成了这破败中唯一的风景。
漆黑夜色中,天空像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雨水倾贯而入,他沉默地站立,无声得等待,在雨中麻木得似乎成了一座雕塑。
冷风寒凉刺骨,冻着他的每一寸肌肤,冷得发木。池律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可却仍旧虔诚顽固地守候着不远处平房里的女人。
他站了几个小时,腰酸手疼,伞索性扔了,让自己暴露在雨中,一场大雨,冷到骨子里的雨,倒是淋得痛快。浑身湿透,怔怔地注视着平房里的女人。
后来不知季秋从哪听到风声,来接他回去,还很有样的教训他,斥骂他,他无力争辩,只是让他滚。
后来,感官被清晨鸟啼唤醒,黎明破晓,雨歇了。
像是终于熬过一劫,池律带着希望看着尽头的房子。他希望她能出来,解释一场,昨晚的男人,还有过夜,都是误会。
可徒劳站立六个多小时,等到的却是,她出门挽着另一位男人手臂浅浅微笑的模样。
她左手拿了一本书,右手挽着那陌生男人的手臂,有说有笑,掠过他,无视他,忽略他。眼里心里只有那位新欢。
嗤笑一声,池律徒手捏碎了手中的玻璃球,玻璃碎裂,碎片割破手指,鲜血流了满手。
而玻璃球里的贝壳也掉了出来,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枚贝壳是八年前送她的那枚海星一起在临海市的海边捡的。高二,那么年轻,花光了自己的积蓄,听信算命的话,特地千里迢迢乘火车去海边,只为给喜欢的她捡贝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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