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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吐字刻薄（第1页）

顾昀和远志看到顾家军的求救信号，骑马往福北大营的军镇方向赶去。此时，肖天楠送纪运会离开，也到了福北大营附近。纪运会一个文人幕僚，不善骑马，一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快到福北大营时，他们也看到了福北大营军镇方向的火光，和顾久发出的三支响箭。“那边出了何事？”

肖天楠一勒马缰绳，看向传来声音的方向。“少将军，福北大营那边打起来了。”

亲兵看了看方向。“打起来了？谁和谁？”

“难道是匈奴人在那边？”

他们离得还远，都能看到那熊熊火光映红了天际，纪运会有些焦急，他打算绕过福北大营军镇，从泽山那边回京啊。“少将军，要不……绕行一段？”

肖天楠有些犹豫，送纪运会出来，一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若是再绕行，他就怕父亲发现自己不在，回头盘问起来，自己该如何解释？纪运会看他犹豫，又说道，“少将军，此处离福北大营这么近，若真是匈奴人攻打福北大营军镇，必定有要事发生，少将军送老朽离开，若是能顺便探查敌情，回城告诉大将军，也好早做防备。”

肖天楠一想，确实如此。福北大营军镇动静这么大，雁门关那边只怕也惊动了，将纪运会送走，他可以探查一下。肖天楠身边的亲兵眼看少将军又被纪运会说动了，不满地瞪了纪运会一眼，“少将军，福北大营军镇这动静，我们得尽快回城禀报大将军才是。”

“少将军探查明白了，才能知己知彼啊。”

纪运会摸着胡子提醒，“若是就这么回去，大将军问起军镇这边军情如何，少将军一问三不知，岂不是让人以为少将军没有胆量查看？”

“你想害我们少将军遇险？”

“此言差矣，少将军乃是行伍之人，岂会怕这点阵仗？”

“你……”“好了，不用争了。我们从小路绕过去，先看看军镇那边到底是什么人在打。”

论挑动人心，几个亲兵绑一起也比不上纪运会这种靠嘴吃饭的幕僚，三言两语间，肖天楠就决定送纪运会过军镇，顺便再看一眼到底是哪两边人马在打，“你回城去禀告一下，顺便告诉我父亲，就说我在雁门关城外发现这边动静，过来探查。”

“少将军……”“我意已决。”

“是，小的领命。”

亲兵队长看肖天楠不肯再听，只能点头领命，吩咐一个亲兵尽快回城去报信。他们离城时，也向大将军报信了，怎么大将军还没派人来追少将军呢？肖天楠拿定主意后，选了一条小路，这条小路有个三岔口，一条通向福北大营军镇边的那段官道，一条通向军镇后的官道，到那边上了官道，离泽山官道口就不远了。肖天楠这群人快跑到岔道口时，发现有一行人正从军镇那边的官道拐入了这条小路，领头的一个身形挺拔满头白发，看着有些眼熟。“是林明远？”

肖天楠看着那身影，脱口而出叫了一个名字。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林明远，他不是跟着匈奴大军走的吗？既然是他带着匈奴大军走，怎么会让匈奴人跑到福北军镇烧杀抢掠？那不是林家父子的地盘吗？肖天楠想不通，但是，既然遇上了林明远，他却不能放过了。纪运会看他不走了，“少将军？”

“纪先生，那是林明远”纪运会听说是林明远，也有些蠢蠢欲动。要是林明远死了，好歹七皇子就没有依仗了。但是，他想着林明远的威名，就凭肖天楠和这十来个亲兵，只怕拦不住。若是打不过，自己不就危险了？他连忙开口劝道，“少将军，林明远狡诈多计，武艺很好，我们这点人，只怕拿不住他。”

林明远拼命打马赶路，怎么也没想到这条小路上竟然还会有人。看这几人来的方向，应该是从雁门关、雁城那边来的，若是碰到了顾清韵的人，他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北地就难了。林明远微一犹豫，到底还是继续打马向前。这地方无遮无挡，没有地方遮掩身形，他没法等那几人离开，也没法回头再走官道。若是回头，就要回到战场。苏兀术发现他跑了，不会放过他，而秦珫那些人，更是欲杀自己而后快。“少将军，那些人发现我们了。”

林明远身边的亲兵，看到肖天楠那群人看过来，低声提醒道。林明远仔细看了一下，对方不过十多人，“跟我冲，不能放走他们！”

纪运会正游说肖天楠离开，林明远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二话不说举刀刺来。“林明远，你这卖国的小人！”

肖天楠骂了一声，架住了林明远的一击。林明远轻笑一声，眼波滑过纪运会，讥笑道：“肖少将军深夜送纪先生离城？肖大将军只怕不知道吧？”

“与你何干！”

肖天楠有些羞恼，只觉林明远那神情里，带着轻视，好像正在嘲笑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主，“你这沽名钓誉、卖国求荣的小人！”

肖天楠不是口才伶俐的人，气急败坏之下，翻来覆去就骂了这一句。林明远的道行，可比他深多了。看他气得脸色涨红，又是一声轻笑，慢条斯理地说道：“肖少将军这话不对，我何时卖国求荣了？若不是我林家军在雁山右麓诱敌，雁门关此时只怕已经被匈奴人攻破，那肖大将军只怕早死于匈奴之手了，哪有你现在的威风？我回京是为了进京勤王，待圣上龙体康复，我自然会率朝廷大军收复北地……”“你放屁！”

肖天楠气得爆了粗口，提刀就向林明远冲过去，恨不得一刀劈了这小人。林明远本就是为了激怒他，一看他果然冲过来，叫了一声“来得好”，侧身避开肖天楠的一刀，反手向他胳膊削去。“少将军小心！”

两人的亲兵不约而同都叫了一声。肖天楠看刀光过来，侧身闪避，动作却慢了一步，胳膊上还是被划了一刀。他身边的几个亲兵连忙上前来救人，林明远的几个亲兵上前架住，一时间就打成了一片。纪运会看着两边人马打个不停，尤其看到肖天楠受伤，往后退开几步，打马就跑了起来。“肖天楠，纪运会丢下你跑了。我看你也是无能，斗不过顺王，丢了凉州军的军权，又受这种小人蒙蔽，给人当了马前卒。纪运会来到雁门关，就将你耍得团团转，你到今日居然还会信他？呵，可怜肖大将军一生威名，却是虎父犬子，让人叹息啊。”

他开口讥笑，肖天楠看到纪运会招呼不打就管自己跑了，再听到林明远的话，只气得脸红脖子粗。林明远嘴里不停说话，手中的刀也不停挥舞。他往日里一直是儒将风范，现在却是脸带讥诮，吐字刻薄。肖天楠自幼习武，武艺自然是扎实的。若是他心平气和，就算不能与林明远打个平手，至少打上一两百回合还是没问题的。可是，林明远不断挑动他的怒气，他心浮气躁之下，手中动作就有了破绽，不过片刻之间，又添了两道伤口。“少将军，您快回城去！”

肖天楠的亲兵队长冲过来，帮着挡了一招，叫道。“呵，没了肖正国，你只能哭爹喊娘地逃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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