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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后悔吗（第1页）

站在胖子的床边，看着戴着呼吸器的胖子，叹了口气，缓缓低下头，闭上眼睛。

胖子瘦了，真的瘦了。也真的老了，满头的白发，眉毛也白了。放弃了修炼，就等于放弃了青春。再也经不起岁月的摧残了。

静默了几秒后，睁开眼，我坐在了胖子的床边。

胖子没有选择去医院，而是在自己家里，不知道什么原因，非要打算在家里走完最后一段路。

我看着胖子，回想着我们的过去。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从相识，到一起工作，然后到一起冒险，点点滴滴，慢慢在心头回忆。

或许是感觉有人来了，也或许是我动作太大惊醒了胖子。此时他慢慢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我，然后又缓缓闭上了眼睛。过了几个呼吸，猛然的睁开眼，望着我，努力的举起手，紧紧的抓住了我的胳膊。

明显的感觉的到，胖子呼吸都急促了很多。

我拍了拍胖子的手，示意他不要激动，我不会跑。

胖子努力的扭着腰，像是要坐起身。

旁边的姑娘看到胖子的举动，赶忙扶住胖子，往他背后垫了个靠垫，让胖子勉强坐起来了一点。

这姑娘是胖子的女儿，胖子的妻子去年也走了，看样子胖子也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或许是缓了口气，平复了下呼吸，胖子慢慢拿下自己的呼吸罩。

他的女人伸手想要阻止，手伸出来，又放了下去。看样子是内心挣扎了一下，最后放弃了，任由他的父亲摘下了氧气面罩。

胖子摘下面罩，还是静静的望着我，望了很久。然后拿手带上氧气面罩，狠狠的吸了几口氧气，然后看着我说：“你来了。”

“嗯，”我看着胖子，努力的挤出一点笑容，拍了拍他抓着我的手。

“上次我们碰面，好像是五年前吧，那是牙医的葬礼上吧。”胖子看着我，像是在回忆，又像是询问。

“嗯，”我点点头，捏了捏胖子那枯瘦的手说道：“五年了”。

气氛就这么沉闷了下去，再也没有一句话。我就这么抓住胖子的手，安静的坐着，看着胖子。

胖子一手抓着我的胳膊，一手拿着氧气面罩，只是偶尔的吸上两口。

他的女儿叫张歌，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女儿，上次听到胖子提起他的女儿的时候，也是五年前了。

那时候我来的急，走的也急，参加完葬礼就走了。只是听胖子说，他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能当歌星，能唱歌好听，起了这么个名字。和我名字一样，我叫唐歌，她叫张歌。

见我们气氛沉默了这么久，她女儿说出去烧点茶，就走了。

此时的房间里面，就剩下了我和胖子。

“狗王怎么样了”，或许是沉默的久了，也或许是我走神了，不经意间想起了狗王。

“也走了，前年就走了，不让我告诉你。”沉默了好一会，胖子才说道。说完，胖子也闭上了眼睛。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房间又恢复了沉默的状态。

“你，后悔吗？”我看着闭着眼睛的胖子，忽然问道。

胖子没有回答，只是睁开眼睛，望着我，一直望着我。

过了很久，或许是几分钟，又或许是更久。直到他的女儿端来了茶水，倒好茶水，走出去后。胖子才悠悠的叹了口气。然后又望着我，问我：“你后悔吗？”

听着他的问题，我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去回答。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你还摸不清前方的路，活的再久，有什么意思。”胖子慢悠悠的说道。

“从那第一次去历险，到我离开，再到现在，三十年了吧。”像是在诉说，也像是在询问，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低下头，慢慢的回想起来。

真的三十年了，我今年也六十五岁了。虽然岁月没有在我脸上留下痕迹，虽然我还依旧是三十多快四十的样子。但是真的已经过去三十年了。

从我们四个人一起，第一次进沙漠，第一次上戈壁，第一次进深山，过去整整三十年了。

从我们救了考察队，救下了胖子未来的媳妇，到胖子离队结婚。

再到那个一起救下的小孩，牙医离队去抚养这个孩子成长。

再到狗王战死了最后一只狗子，伤心欲绝的情况下，也选择离开了队伍，去照顾年迈的母亲。

到最后，就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到处的拉人头建队伍，到处的骗，到处的弄赞助，一心是想让自己的路走的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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