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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木子然度日如年（第1页）

天兰彩走后，木子然仿佛身体被抽空了。她每天魂不守舍，脑袋里全是天兰彩的影子。她每天的任务除了工作就是想他。他仿佛住进了她的身体里，融进了她的灵魂里。让她的心痛，那种看不见的痛，那种有痛无从说无法自拔的痛。木子然唯一的欣慰就是每周一次接到天兰彩的电话。那根电话线是维系她和天兰彩的纽带。能在电话里听到天兰彩的声音，那声音成为木子然的蔚籍。

那时东溪乡只有一台电话。有时是天兰彩打过来电话，那个守电话的工作人员会到木子然的学校找她去接电话。从学校到接电话的地方，要走十分钟，这样来回走二十分钟。对于木子然来说是走向喜悦的开心的路程，是开心的时光，是她日日盼，夜夜盼，盼来的快乐的时光。那里有个声音在等着她，为她解忧，抚平她思念的苦。那个声音是她的食粮，维持她的生存，那个声音是她的精神支柱，支撑她的天空还有一丝阳光。那声音是她的百无聊赖的生活中唯一的星光。

跑来回二十分钟叫别人接听电话，在别人眼中无关痛痒的电话，别人也没有跑路叫木子然去接听电话的义务。能给木子然带来听电话的消息和机会是情分，不愿为她跑腿是本分，木子然麻烦被人已经很不安，怎敢渴求于人。有些时候，找木子然去接听电话，会被无视，全当没有这件事也是正常，可以理解。

在没有天兰彩给她的电话的日子里，木子然就如同缺了粮，断了奶，失了魂。就会更难过，更心痛，她希望那颗心不要长在她的身体里，她无法阻止心的疼痛，要疼那就随意，从胸膛里出来，要疼，爱上哪儿哪儿去，木子然对心疼无可奈何，无法抗拒，无法自拔，只能顺其自然。她就想今天是下个月的今天，而不仅仅是今天，痛的今天已经过去，她就跳过了一个月的苦痛。今天是三个月半年后的今天，她就跳过了，逃脱过了三个月的痛甚至半年的痛，也更想今天是一年后的今天，她就免除了一年得痛，那样就会保证她过了一年，身体和心灵还是保持在如今的状态，因为痛和思念，让她度日如年。她怕长久的痛让她毁灭。木子然不敢想象，长此以往，她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她会疯癫，神经错乱吗？木子然脑袋就浮现出一个女的，蓬头垢面，头发长得长长的，扭成的辫子上全是污垢，结成粪饼，头上乱得发丝没有空隙，被污垢填满，又厚又胀，一群苍蝇围着她的头转，就像一个蜂巢一样热闹，苍蝇就在木子然的头上飞来分去，钻进钻出。把卵下在她的头发里，那些蛆虫就在她的头上爬来爬去，有的钻到衣服里，有的掉落到地上。而她的衣服也是脏胀的，油夹狗亮的，身上的汗臭味，恶臭味、酸臭味，甚至屎尿臭味混杂在一起。她的手上的指甲很长，指甲里全是黑黑的脏东西。手背，手指上积沉的污垢洗下来会把一条江染了颜色。她的脚没有穿鞋，天然的黑雾让人误以为她穿了一双黑鞋子。她的脸除了眼睛在动，嘴巴在动，否则都看不出，那是一张人脸。嘴巴一张露出里面扯着丝线样唾沫，粘稠而恶心的食物残杂，随着呼出的气，几米开外，让别人一闻到就呕吐不止。木子然就成了一个人人见到就避之不及的存在。她的脑海就浮现出了这样的形象，而这并不是骇人听闻，因为木子然曾经遇到过这样的人，听说就是因为耍朋友，受刺激变成那样的。谁能保得准就不是木子然未来的样子。木子然还想让她沉睡，让她昏迷，时间过去了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知道，等她醒了，已经过了好多年，她就逃过那样的痛苦和思念了。她还想她情愿自己一下失忆了，记不得天兰彩了，也记不得她和而天兰彩的种种，她就可以忘了天兰彩，她的痛苦就不会存在了。而一切，都不是木子然想逃避就解决得了得，这发生过的事，天兰彩和她的点点滴滴就这样来咝咬她的灵魂。等不到木子然去接听电话也会心生不安。人分草木，孰能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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