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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人头马里有死苍蝇（第1页）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就是一年，可杨惠芝还是不喜欢这一工作。她想人家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还没有说声“谢谢”，现在又去要麻烦人家另找工作，怎么好开口呢?想到这里，她对自己说，别人干得我也干得，坚持干下去吧

纽约厅今天的客人不多，又都不大喝酒，个把钟头就散席了。杨惠芝帮着上菜的小姐收拾碗筷，准备早点回宿舍休息。

以前纽约厅的服务小姐小余最近调到隔壁巴黎厅斟酒去了，听说客人反映还不错。她俩在一起共事半年，成了好朋友，现在突然分开，真有点不习惯。

突然，隔壁巴黎厅传来一阵吵闹声，好像还有小余的哭声。

杨惠芝走到门口一看，这一席只有四、五个男人，一个个呲牙咧嘴的，粗俗不堪。有的一脚踩在椅子上，摇摇晃晃；有的一手捏着牙签，不停地剔牙齿；还有的挽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可怕纹身，像是在吓唬服务员小余。

一个黑胖子手里拿着一只空酒瓶，上下摇晃，口里唾沫横飞，大声叫着:“只要瓶子里边有苍蝇，我们已经喝下了病菌，中了毒，不但这酒菜我们不付钱，你们还要赔偿我们的损失”

其他人附和道:“这一次，反正我们不买单了。我们走”小余呆呆地站在旁边，呜呜地哭着。

杨惠芝走进去，问了问情况，说:“请你们不要走，我们的经理马上就来。小余，快去叫邓经理”

这时杨惠芝一看，眼前这个耍赖的男子就是那天晚上在瑶池打她的那个壮汉胡豹。他大概有些醉了，没有认出杨惠芝来，还在口吐白沫，捶桌打椅。

杨惠芝悄悄从桌子上拿起那只酒瓶，站在旁边仔细地观察着，这是一瓶法国人头马，里边怎么会有死苍蝇呢?

不一会儿，进来一些看热闹的人。大家议论纷纷。

餐饮部邓经理来了。这是位二十多岁的男子，文质彬彬，谦恭有礼。

他从杨惠芝手中拿过瓶子，仔细地看了看，又递给杨惠芝，然后问小余:“客人喝了些什么酒?"

小余说:“就这一瓶人头马，还有他们自己带的米酒。"

“那你为什么不将人头马倒在壶里再斟呢?”邓经理似乎看出一点问题，但他不问客人，而是问小余。

“他们是先喝米酒的，要我把米酒倒在壶里斟，喝完米酒，说要喝人头马。我把人头马拿来，他们不让倒进壶里，说是怕掺混了变味，不好喝，自己用瓶子斟起来了。”小余结结巴巴地说。

"是这样的吗?"经理问客人。

"是，是这样的。”客人齐声回答。

“你怎么能让客人自己斟酒呢?”经理责怪小余，小余低着头，眼泪汪汪。

邓经理笑容可掬地对客人说:"这人头马是真的，不是假的，这个我可以保证；至于这苍蝇，我们再研究研究。这样好吧，这瓶人头马先不要你们付钱了，菜钱还是请你们买单吧"

胖子“呼”地站起来，将桌子一拍:"不行我们喝了泡苍蝇的酒，不晓得吃下去好多的细菌，你们要赔我们的精神损失这一桌酒钱、菜钱，什么屁钱，我们都不付了，由你请客"

另外几个也跟着哈哈大笑:“对，有你请客”

年轻的经理失去了刚才的镇定和文静，急得脸都红了:"你们的要求太过分了"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狂笑。

杨惠芝低着头仔仔细细地观察着瓶子里的那只苍蝇。这时，她看见苍蝇的一只脚开始抖动，她不相信，又盯着看，不一会儿，另一只脚又动了起来，她不禁叫了起来:“啊，这苍蝇还是活的呐”

这一声喊叫，如同晴天霹雳，所有的人都为之震惊。

年轻的经理马上反应过来，不待胖子伸手，一把拿过瓶子，盯着苍蝇看了起来。那苍蝇慢慢地苏醒过来，有两只脚在动弹。

经理把瓶子递到几个看热闹的客人面前，故意扯起嗓子说道:"大家看清楚了，这只苍蝇还是活的，这就说明它开始并不在酒瓶里面，而是开瓶之后，不，是在酒喝完之后被人放进去的。刚才大家听清楚了，这酒是他们开，他们斟的，我们的小姐没有接触。很明显这苍蝇是有人放进去的，是故意陷害"

看热闹的纷纷点头称是，有的还向那几个人投去鄙视的目光。

刚才还得意洋洋的那伙子食客，此刻却不知如何是好，一个个目瞪口呆。

小余破涕而笑。

胖子胡豹一双金鱼眼睛死死盯住杨惠芝。他终于认出，这个坏他好事的女子就是一年前咬了他一口的外地乡下丫头。

胡胖子抓起搭在椅子背上的衣服，狠狠地瞪了杨惠芝一眼，气冲冲地说:“算我们倒霉，买单”说罢，带着喽啰们灰溜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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