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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别墅给苏梨的感觉总是冰冷的,没有人情味的,对这个所谓的“家”她从来没有归属感。
她也曾经试着去接受这个“家”,接受新的生活,可现实却在她脆弱的时候,还给了她致命的一击。
为了守住爸爸临终的遗愿,苏梨苦苦支撑,如果这样真的能让妈妈后半生幸福,她想,这也许是值得的吧。
至少十八岁之前这段时间的隐忍和伪装,也算是成长中的代价。
换了鞋走到客厅,方柔刚好从楼上下来,好像算准了她进屋的时间。
到厨房倒了杯水喝,出来时回头看了眼女儿,“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又没去画室?”
这说话的语气让苏梨更加确定,今天的事情跟方柔脱不了干系,白向文的助手是授了她的意才去找秦醉的麻烦。
苏梨忽然觉得自己的母亲很陌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择手段,竟然让人对一个还未成年的人下如此重的手。
今天的苏梨出奇的冷静,冷静得让人不寒而栗。
盯着方柔看了几秒,眼神里好像压抑了很多情绪,又好像释放了许多东西,“妈妈不是都知道吗?”
方柔眯了眯眼,“阿梨,你这话什么意思?”
苏梨一步一步靠近,“妈妈,你知道吗,今天是秦醉十八岁的生日,在你们大人眼里,这个年纪的人还是个孩子。”
“你觉得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是对我的关心和爱护吗?”
苏梨自嘲地摇头,“不是,那是妈妈单方面认为的,你根本不知道我需要什么,更不知道你给我的究竟是什么。”
闭上眼睛就能看见打在少年身上的那几棍,而在今天之前,他已经承受过这种“无妄之灾”。
苏梨觉得这些都是因为自己。
接二连三的刺激让她苦苦撑起的“高塔”摇摇欲坠,“你知道他活到现在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吗?你知道生在那样的家庭还能闪闪发光的他,有多么优秀吗?”
“你想要幸福的生活,你打着为我好的名头,心安理得的‘掌控’我,我都能成全你,我也尽量乖乖的配合。”
被什么刺中的方柔甩了一巴掌,“苏梨,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做这些到底为了谁你不清楚吗?”
苏梨笑了,无力又自责,情绪再一次被唤起,“可你为什么要那样对他!为什么你们都要对他做那么残忍的事情!就因为他没有爸爸的保护和妈妈的疼爱,是吗?”
可那不是他的错,那是他的悲哀,是他本该有却恰恰缺失的东西。
为什么所有人都把这些当作伤害他的武器,为什么大人总认为自己做的都是对的?
“如果对我的保护需要用对别人残忍来交换的话,我宁愿不要!”
记不清多久了,苏梨用这么强硬的态度对方柔,好像除了在不懂事的年纪任性的时候之外,从没有过。
更别说苏齐去世过后。
她处处刻意低头,事事顺从。
方柔的手扬起,苏梨不但没有躲闪,反而把脸伸过去,“想打就打,反正……你也打得很顺手。”
方柔瞠目,“苏梨,你是不是魔怔了!”
“对,我就是魔怔了!妈妈也年轻过,不是吗?”苏梨大大方方把自己内心的情感在方柔面前袒露,“所以,你们如果再对他做些什么,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会用我的方式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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