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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弈棋宫廷（第1页）

齐太后为什么会突然召见姜启颜？这事得从容渊登基后开始说起，根源在于齐太后认为她逐渐失去了对容渊的掌控。

齐约素生容安的时候伤了身子，而单靠一个公主，她无法坐上后位，更无法实现心中的野望。自己生不了没关系，她将目光投向了别人的孩子。

皇三子和皇五子当时已经记事了，难以养熟，自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皇二子身有残疾，且天资愚钝。扒拉了一圈只有容渊符合她的要求：年幼懵懂，聪慧灵秀，外家门第高贵。

唯一的障碍是他的生母谢凌霜的存在。不过，但凡她齐约素想要的，使尽手段也要夺来。她跟谢凌霜幼时虽无甚交集，但入宫后却时常往来，谢凌霜对她毫无戒备之心，视她如亲妹一般。

于是，谢凌霜染病后，她送去的补药成了夺命的刀。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人人都以为谢凌霜是因病亡故的，更没有人会怀疑到齐约素的身上。谢凌霜去世后，还不待齐约素开口，成泰帝便将容渊交给了她抚养。

齐约素费心教养容渊，让成泰帝看到了他的资质，顺利扶他坐上了太子之位，而自己也如愿以偿地成了皇后。当然，她做这一切，不是为了发善心，而是为了成全自己的野心。容渊是她的一颗棋子，为防止棋子脱离掌控甚至反噬，她暗中派人在容渊的饮食中下了慢性毒药，亦买通了太医。

日积月累下来，容渊的身体果然变得虚弱。阖宫上下，都以为容渊身体虚弱是娘胎里带来的弱症，精心调养就无大碍。但齐约素知道，他最多还剩下五年的寿命。

成泰帝去世，容渊登基，她成为太后，同其他顾命大臣一起辅政。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除了登基不过数月的新帝。朝堂之上，他的表现竟颇为耀眼，陆续赢得了不少大臣的拥护，尤其是那批以韦知为首、一贯指责齐太后牝鸡司晨的清流酸儒。

齐太后有了危机感，她不能与容渊离心，最起码在她还未稳固朝堂上的根基之前。思索再三，她决定从容渊的后宫着手。容渊登基后，去后宫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凡入后宫只去韦充容的清宁宫。

韦充容的祖父韦知在朝堂上公然和齐太后唱反调，若是韦充容再俘获了皇帝的心，离间他和齐太后的母子关系，将来她若登上后位染指宫权，那么齐太后将面临极为不利的局面。

因此，齐太后打算在容渊身边安插一个人，培植她成为亲信；一是替她留意容渊的举动，助她维系感情；二来，立后一事能拖延一时，却无法拖延一世。拖到不能拖之时，她须得推自己的人登上后位，以免后宫大权旁落他人之手。她的第一人选，是姜启颜。

春雨心有疑惑，“齐婕妤是本家的姑娘，自然比外人更向着娘娘，娘娘为何弃齐婕妤而选了姜美人？”

“因为她太蠢了。”齐太后想到齐娇就脑仁儿疼。本来她是不同意齐娇进宫的，奈何她做主给齐婉和席尚书的孙子席敬赐了婚，她那个老不死的爹又一定要送个姑娘进宫，她最终不得不松口。

原想着有个自家的姑娘在皇帝身边服侍也好，怎料齐娇既不中看更不中用。入宫以后，上窜下跳的，没有一天安生。不是去宣政殿献殷勤被容渊训斥了，就是欺压其他嫔妃引得合宫抱怨。要不是看在她爹的面子上，齐太后早给她铲到冷宫里去了。

“齐娇不中用。哀家要选一个资质和家世都能和韦充容一较高下的人。剩余的妃嫔中，淑妃闷葫芦一个，成日家醉心历算。德妃倒是自己人，可惜容貌不佳。陆充仪呢，病秧子一个。这三个进宫几年了，陛下正眼都没瞧过一眼。”

“新进宫的那拨人，方才人样貌倒还不错，可惜是方如意的侄女，更不必说了。那些宝林之流的入不得哀家的眼，思来想去也只剩个姜美人可用了。”

春雨想起殿选那日容渊对姜启颜的态度，以及新嫔妃入宫以来陛下从未踏足昭阳殿，担忧地问：“奴婢瞧着，陛下似乎瞧不上姜美人？”

“这你就不懂了。”齐太后摇了摇手指，“这恰恰说明姜美人于陛下而言，是个特别的存在。选秀那日，你可见他对旁的姑娘表露出异样的情绪？”春雨摇了摇头。

“皇帝是哀家抚养长大的，他的心思哀家还是知道几分。哀家看好姜美人。”齐太后对自己的眼光很有把握，“出身高贵，容貌上佳，最难得的是她的心性。这一批入宫的新人当中，除了韦充容那里，陛下没去过别的地儿，多少人耐不住性子想法设法地邀宠，只有她沉得住气。再者，若能借由她，拉拢姜家，那哀家又能添一大助力。”

春雨对姜启颜了解不多，只从每月两次的嫔妃觐见时，可以看出她是个言谈举止有礼有度的人。只是……“姜美人或许没有心思博取陛下的宠爱？”

“这一点哀家也想过。”齐太后智珠在握，“她入宫总有她的目的，否则像她这样的出身，若不愿入宫，大可以让大长公主向陛下求个恩典。既然选择了入宫，多半也是跟哀家一样，为了家族的荣耀。既有所求，就能让她为哀家所用。”

“娘娘睿智。”春雨拜服。宫女来报：“回禀太后，姜美人求见。”齐太后道：“带她去东配殿。”

姜启颜在东配殿坐了小半个时辰，仍不见齐太后过来，就连一开始引路的宫女在上了一盏茶后也没有再出现过。蔷薇忍不住小声嘟囔：“主子，我们都等了好久了。”

姜启颜回身拍了拍她的手，“太后想必有其他事情，我们再等等。”她暗忖，太后这是想先给她一个下马威？又等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那个宫女进来了，福身道：“姜美人，太后娘娘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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