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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初见（第2页）

直到纸鸢已经站在男子的身后，站立中的人影依然毫无所觉，又或者说是没有任何的动静，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也不知是在望着那闪烁着金光的神树，还是漫天飞舞的金色。

“你好？”想了半天，纸鸢硬生生的挤出了一句问候。

她极少主动去问候人，此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面前的这个男子，公子？还是兄台？还是先生？

总觉得不管怎么称呼，似乎都和他不符。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纸鸢的声音，那人影微微转过了身，也让略微苦恼中的纸鸢回过神来，抬头望了过去，便看到男子平凡无奇的面容。

和他身形气质完全不同的面容，但是当纸鸢目光上移，对上他的眼眸时，突然愣住。

那是一双纸鸢也不知该如何形容的眼睛，极深的纯黑色眸子，剔透似晶，黑到如此纯粹没有一丝杂质，可那眼眸中，却是一片虚无的黑色。

无悲无息，无哀无怒。

明明漫天的金色光辉，可那眼睛里，一片黑色，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不在里面。

就好似没有什么能落进他眼里一样。

纸鸢下意识往后一退，这个人...

他明明是在看着她的，可她从他那纯黑色剔透的眸子里，却看不到她的身影，也看不见任何的景色。为什么？即使是盲人的眼睛，虽然黯淡，却也能从眸子里倒映出人的模样来。

可这个男子的眼睛，只有黑色。

这个世间，难道没有任何一样能够落入他的眼里？

金色天水蝶飞舞而过，男子平淡无奇的普通面容上被映了一层淡淡金色光芒，可那纯黑的眸子里，却根本没有映照出金色的微光，只有无尽永恒的黑色。

“你......”纵使阅人无数的纸鸢，此时都忍不住有些发毛。

男子没有说话，静静的望着纸鸢，那纯黑的眸子里，依然只有虚无的黑色。

“阁下...如何称呼？”纸鸢顿了几息，硬着头皮挤出一句话。

淡淡金光漂浮在整个神树周围，金色水光蝶成成叠叠栖息而落，本应是热闹非凡，到处欢声笑语，可此时两人所在的地方，却突兀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

纸鸢甚至能够看到不远处年轻女子微张的朱唇，却完全听不到她开口的声音。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长时间，似是几息之间，又似是过了一个世纪，漫长到让人恍惚的时候，纸鸢终于听到了男子开口的声音，“以玦。”

似珠玉般微凉的低沉嗓音，和他面容完全不符的声音，意外的迷离和清澈。

晚风拂过树桠，树枝上垂挂着的红色丝绸微微飞舞。

绑在红色丝绸下的香囊，被微风吹着事，散发着淡淡的馨香味。

两人又再次陷入了沉默安静中。

当纸鸢再次抬起头时，面前的男子已经转回身继续望着金色的神树，耳里又再次充斥了嘈杂的欢声笑语，蝴蝶振翅的轻微响声，人潮人海，仿佛回到了真实的世界里。

仿佛刚才，只是一刹那间的梦境，又或许是幻境。

这种真实感...

纸鸢低下头，手背上一条裂缝蔓延向上到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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