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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卖了（第1页）

齐长胜被林氏哭个措手不及，梗着脖子道：“江大人，江夫人，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啊。”

江行舟手忙脚乱地安抚着林氏：“夫人莫哭，夫人莫哭，齐大人说他没有那个意思。”

林氏哭得更加厉害了：“他说没有就没有吗？他想用银钱从我这里把你女儿的聘礼买回去呢，分明是说我私吞了你女儿的聘礼，你还帮他，我知道了，你也是这么想的！”

江行舟手足无措，把人搂在怀里翻来覆去只会说一句话：“我没有，哎呀我没有呀，夫人……”

齐长胜只觉得头皮发麻，也只会说一句话：“我真没有那个意思。”

林氏见两个男人手足无措，心里冷笑，这个齐长胜看着厉害，其实和江行舟是一样的，只要女人流几滴眼泪闹上一闹，就什么招也没有了。但她面上哭得更狠，还强行把话题转移：“还没有那个意思呢。我看齐大人今天来退婚是假，来羞辱我们江家才是真。”

“江夫人真是误会了，我哪能有这个意思，只是那对佩玉实在重要……”

林氏听他还要说佩玉的事情，扯开嗓子哭得惊天动地：“都说齐家是中正的人家，可是看看这家人做的都叫什么事啊。我们家姑娘可是差点连命都丢了啊，偏你们还要这样杀人诛心。什么重要不得了佩玉了还能比我们家姑娘的名节重要啊。分明是欺负我做人家继室的面皮薄，让我这个后母难做，想让我里外不是人罢了！”

齐长胜听她说话颠来倒去的没有半分理智，还如此曲解自己的意思，捏紧了拳头，可他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气得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我也是看在亡妻的面子上才来这一趟的，既然你们不识好人心，我也就不打扰了。”

说完齐长胜就大踏步离开了，想想自己也是找罪受，白来这一趟。现在他都不敢想有个这样的父亲和这样的继母，江家那丫头是怎么样一副扭曲的性子。加上那个飞扬跋扈的县主，以后他们齐家的平静生活算是完了。

想想都怪那个惹事的兔崽子。齐长胜决心，回家什么事情也不做，先把齐宣叫过来打一顿。

这边厢齐长胜刚走出江家大门，林氏的哭闹就停了下来。

江行舟还宽慰着：“夫人多心了，齐大人肯定不是那个意思，满京城里都知道，夫人是最贤淑的了。”他伸手去帮林氏擦眼泪。

林氏却冷下脸，一把把江行舟的手拍掉了：“我当然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我只不过是不想还他那对佩玉罢了。”

江行舟不解：“不就是一对佩玉，还了就还了呗，我听阿……我听说过那对佩玉确实是齐夫人祖上留下来的，对齐夫人很重要的。”

林氏斜他一眼，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我要是有，早就还了。”

“什么意思？”江行舟大惊，“齐家当年送来的聘礼，不是一直都在库房里收着吗？”

林氏慢悠悠地说：“那佩玉成色不错，我卖了个好价钱。”

江行舟瞪大了眼珠子：“你，你说什么？你把齐家的聘礼卖了？这，这怎么能卖呢……”他满肚子的责问刚起了一个头，就在接收到林氏凌厉的眼神之后戛然而止。

林氏不但不心虚，还反客为主：“我来问你，你一个月俸禄是多少？我们府里上下几十口人，每个月的开销是多少？”

“我俸禄不算少了，加上我们不是还有些田庄铺子，够我们花用的。”江行舟嘀咕，“之前，不也一直是这么过的吗？”

林氏看了他一眼，扑簌簌地又落下泪来，只是这次不再哭闹，而是无尽的委屈：“好，我知道，我知道在你心里，我一直都不如姐姐好，我长得没有她好，没有她温柔体贴，现下连管家都不如她了。”

江行舟哪敢有脾气，忙拉着她的手安慰：“夫人啊，我要是觉得你不好，怎么会这么些年只守着你一个人呢，好了好了，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林氏任由他拉着，抽抽噎噎好一会儿，才说：“老爷你想想，姐姐在世时，孩子们都还小，照料起来当然简单。如今几个孩子都大了，我们雪儿又争气，时常和公主郡主们来往走动的，去那些场合，自然是要讲究些，对不对？”

江行舟连连点头：“对对对，这事确实马虎不得，这挣的也是我们江家的颜面嘛。”

“还有我们呈儿，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送进国公爷的家学里，和那些高门大户的公子哥儿一起念书，将来就算进不了国子监，也算是和那些公子哥们同过窗，总算是有情分在。他是老爷唯一的儿子，老爷也希望他有出息，对不对？”林氏循循善诱。

江行舟点头，甚至感激涕零：“夫人考虑得极是啊。”

林氏更加委屈：“不是我要邀功，我知道老爷公务繁忙，所以从来都不敢拿这些小事来让老爷劳神的，可实则这些事情，是最需要花费力气和银钱的，我也实在是，捉襟见肘……”

江行舟生出愧疚来：“都是为夫没有用，这么多年了一直也只是个六品小官，在这遍地贵人的京城里，什么都算不上啊。”

林氏温柔地说：“老爷怎么能这么说呢，能从穷乡僻壤跟老爷来京城这样热闹的地方，我已经很满足了。”

江行舟长长地叹一口气：“只是……那佩玉的事情怎么办呢，就算是把女儿嫁过去，齐家也是非要见到那佩玉不可的。”

“我们就是不给，他能怎么样，他们对不起我们家，难道还好意思上门来要吗？”林氏见此事已经揭过，又立刻嚣张了起来。

江行舟摇头叹气：“万一人家就是上门来讨，我们拿不出来始终是我们理亏，夫人你可能找到那买佩玉的人，我们再去买回来不就得了。”

“我们哪有那个钱买那么贵的东西？”林氏听得一惊，伸手拧江行舟的胳膊。

江行舟主要是怕齐长胜的拳头，心一狠：“不如把老家那块地卖了，反正收成也不好。”

“那块地我八年前就卖了。”

“棋山那处田庄……”

“卖了。”

“还有京郊的宅子。”

“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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