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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殊途同归（第1页）

就在叶珏的两封书信送出之后，不过七八日的光景，焱朝岑州白壁关内一支人马便已经悄然出城，向着胤州北宁郡进发。而几乎与此同时，安州帝都内也有一行数人开始向着同样的目的地出发。

虽然按照路程来说，岑州距离胤州远比帝都与之相距为近，但顾瑱毕竟是国潮公主，身份尊贵，更兼是白壁关兵马指挥使，囿于此节，她安排好一切再出发时，已经是焱朝与北戎前线和议的第八天了。相比之下，越盈歌虽然身在帝都，但无职无权的她要走便走，要住便住，反而要比陵阳公主更为方便。

何况此番出行，纵然是在本国领土之内，但顾瑱还是带了数百亲卫以策万全，几百人行州过郡，繁琐之处甚多，也是一行人速度快不起来的重要原因之一。而越盈歌只带了三五个家中仆人，两辆马车便足够他们行路之用了，虽然路途不近，但也免了路上层层严查。

这两拨人众出发时间虽是一前一后，赶路的速度也是一快一慢，但是他们的都是因为同一个人的行为而动，也是奔着同一个目的地行进。

一边是穿越三州九郡，跨越千里的漫漫长路，一边是披星戴月、风餐露宿的长途行军，但若是仅从他们的目的地而言，却实在算得上是殊途同归。

在后来的民间笔记和话本中，有人将这二位女子的这段路途进行了演绎，甚至有些人编出了所谓“越朗百里接盈歌”、“陵阳公主冲州撞郡”的戏码。但是只要稍微了解一下当时历史的人，便会对民间这种空穴来风、牵强附会的说法嗤之以鼻。

此时焱朝东线战场，虽然因为秦王顾霄霆和完颜宗辅的原因各自收兵停战，但是双方却都未曾退兵，还是在北宁郡一线互相对峙。而身在北宁郡城中的顾霄霆、叶珏、越朗等人尤为忙碌。盖因双方停战之后，接着这一段难得平和时光，由秦王牵头、大将军叶瓒主导的紧急排查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如火如荼地展开。

依据常理而言，两国正处在对峙时期，身在前线的将士本不该实行大规模的摸排核定，总要以稳定军心为重。但是此时却不比往常，这次两国交锋，先有上万敌军暗自在本国境内潜行，后有亲王遇袭，再有交战之时突现反叛，这种种迹象都表明了己方阵营中难免还有敌人事先埋下的“钉子”。有鉴于此，北宁郡一线虽然尚为两军对峙之前线，但进行清查实是在所难免，若是不能解决这个大问题，将士们也难有再战之心。

再说为敌人所腐蚀、收买、策动的人毕竟还是少数，绝大多数的将士既是问心无愧，对这种紧急排查的行为也甚为理解和支持。何况若是能借助这次紧急采取的措施，能够将自军内部中那些隐患清除，对于稳定军心的作用自然也不小，前线将士中虽然也有些人在主观上不赞成这般行事，但这一次的清查还是坚决地推进了下去。

倒是秦王顾霄霆，虽然一身武艺不俗，但他原本在帝都之时只不过是一位普通的皇子亲王，这种活计还是此生第一次遇上，在处理诸项事务的同时，也为自己增加了一些经验和见识。

且此时他们行事之时，还有大将军叶瓒、骠骑将军孟元敬等人在旁辅佐提点，这些人久在军中，经验丰富，借此良机，自然也不会藏私，称得上是对后辈倾囊相授。后来在晚年顾霄霆自己的回忆中，称这段经历为人生首次明白实务之难，也是首次吸收名将在实际处理事务时的思维模式，可见对其影响之深远，几乎贯彻了他的一生。

其实顾霄霆虽为皇子，但也未必要学习这方面的经验，但叶瓒等人此时知道秦王他日极有可能会成为国家的掌握实权的皇亲国戚，此时将自己所长相授，也算是为国家的未来着想。若是有朝一日顾霄霆等新一代人物真的成了国家栋梁，自己此时的行为，便称得上是老成谋国。这对于国家的未来，对于顾霄霆本人，乃至对于那些将领自身，也可算是一件殊途同归的好事。

只是他们可能谁都没有想到，这段经历到底给未来的焱朝带来了何等影响，当然了，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而与之相对的，北戎年轻一代将领中的翘楚完颜宗辅也并没有闲着，这些日子趁着与焱朝休兵罢战，他第一时间便将焱朝新式车阵的情况汇总，并飞报到了北戎国皇帝完颜释空处。北戎国主闻知焱朝竟是推陈出新，在早已经被时代淘汰的车战上生出如许变化，自然也不敢轻视，当即大会群臣，商讨应对之法。

时光倏忽，就在两国暂时休战后的第十二天，焱朝陵阳公主顾瑱带着自己的数百亲卫，终于也来到了北宁郡这座北疆重镇城下。

因为叶珏发书之事做得极为隐秘，除秦王顾霄霆、大将军叶瓒、骠骑将军孟元敬、监军越朗等寥寥几人之外，全军其他将士对此几乎是一无所知，突然闻报说陵阳公主到来，都是深为纳罕。

但顾瑱毕竟是国潮公主，堪称是金枝玉叶，众将士中虽颇有些人心中以为战事未定之际，公主此来大违常理，但公主人已至此，没奈何也只能赶紧出城迎接。

只是此时尚属两国交战时期，胤州北宁郡又是实实在在的两军前线，是以对于顾瑱的到来，也并没有什么大肆宣扬和繁文缛节，迎接入城的场面甚至尚不如高级将领亲至的排场。可是众将之中的有些感觉敏锐之人，纵然是此前并不知晓陵阳公主会在此时前来，但顾瑱这一到北宁郡，他们心中也能推测出她的到来必然与秦王等人脱不开关系。只是顾瑱身份特殊，她的行止，却不是他人能够轻易置喙的了，是以，这位公主的到来，除了在最初几天引起部分将士的好奇之外，便没有了其他动静。看小说，来小燕文学，关闭阅读模式，体验高速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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