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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第1页）

老杰夫的突然之举震惊了在场所有人，谁也没想到他会对卡文迪大腿开枪，卡文迪的哀号在黑鸦号浓厚的血腥味中显得格外凄惨。船上只有妮丝无动于衷，就连重伤的迪奥和伊珊曼达都重新捡起了身边不远处带血的枪支瞄准老杰夫。短短几分钟妮丝已经弄清楚船上人的关系，既然她要借用黑鸦号回到君士底比城，那么她就只能站在卡文迪这边。

“你个老混帐在干什么？你是老得认不清人了吗？”伊珊曼达每说一句话，胸口就有血淌出，他血目怒睁，嘴里肮脏的词汇辱骂着老杰夫。已经来到诺曼身边的莎侬茫然的看着老杰夫，巴雷格还有卡文迪，说起来比起一般的孩子，莎侬已经算得上久经战场，他和诺曼两人在黑鸦号上经历了大大小小的磨难，还有刺杀虎鲨的壮举，眼前数十人惨死的场面只是让他胃部有些不适。

诺曼早已捂住了双眼，小心站在妮丝身后，他轻声问道：“妮丝...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当他无意从指缝看到远处的艾比，佐夫等人尸体时，心情低落到了极点，眼眶早已红红的他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哗流出。妮丝没有急着回答诺曼，而是看着地上依然尝试拿起手枪的卡文迪，在这场压倒性的突袭战中，最后伯明翰获得胜利还是因为自己和诺曼趁着海流出现吸引了最后几人的注意，让卡文迪和伊珊曼达有机会射杀最后几人，要不然现在站着的只会是卡尔家族的人。

妮丝始终无动于衷的原因是她知道老杰夫在顾虑什么，一场险胜并不能代表什么，妮丝认识现在被老杰夫用枪指着的弓背老人，巴雷格.卡尔，卡尔家族三把手，负责管卡尔家族海上的运输工作，侍神者在生意方面和他们有合作。无论是信件还是电报，卡尔家族和巴雷格之间一定有所联系，如果巴雷格在南斯特拉城失去联系，那么卡尔家族必然会派更多的人寻找他的下落，伯明翰家族的人已经只剩下一口气，如果再来更多的危险...

诺曼仍在尝试追问，而另一边的老杰夫已经和巴雷格谈成一笔交易。

巴雷格船上还剩下四名后勤人员，分别是舵手托雷亚，厨师萨斯，船工大头，和打扫卫生的十四岁女孩莎莉。老杰夫的要求是，因为黑鸦号船员损失惨重，只剩下四人能动，活着的也就七人，加上诺曼带来的麻花辫女孩也就八人，想要让一艘船开动，少说也得十人，于是老杰夫提议让巴雷格将自己船上的物资和人员带到黑鸦号上，两边人合作回君士底比城，在港口再分开，巴雷格犹豫了将近十分钟才答应这要求，但是提议如果在海面上遇到危险，伯明翰家族成员需要保护卡尔家族成员。莎侬听完双方的交易后，无数的念头在心中翻滚，就在他想要冲老杰夫问些什么的时候，妮丝阻止了他，将他和诺曼一同搂住，将这场突袭战胜利后的利弊解释了一下，接着道：“你别以为你们打赢了，那个卡尔家族的老头就会听你们的，他的命比你们的都重要，如果他死了，你们都会陪葬，但如果他活了，你们到君士底比还有谈判的可能性，那个船医老头射击你们老大是保护了你们，我们保护他们只是让我们活命的附加条件，好了，你们别做这副表情，我来帮你们治疗伤员。“妮丝指了指因疼痛和悲愤失去意识的卡文迪，诺曼和莎侬惊呼过后赶紧跑过去扶起了卡文迪。

老杰夫做完交易后将手枪扔给妮丝，他也听到了妮丝的分析，对这个陌生女人，老杰夫并不担心，看到她护住诺曼的样子就能知道她不是敌人，要不然以她那召唤水柱的力量，这里没有一人能拦住她。”小姐，治疗伤员就不需要你帮忙了，我来就可以，你帮我看着点我们老大，我们先赶紧离开吧，空气越来越稀薄，况且在海里也不是我们说了算。“

妮丝心领神会，将手枪对准了巴雷格，巴雷格若有所思后嘟囔着：“你是...酒鬼那里的？怎么会在南斯特拉？你手里的那难道是...”

“抱歉了，巴雷格，我现在也是寄人篱下，如果早点遇到你们我就不用帮他们了，如果到君士底比还能相安无事，我会代表我们组织上门赔罪的。”妮丝手指搭在扳机上，冲巴雷格露出一抹微笑，言外之意很明显，如果你再说下去，那就去死。巴雷格闻言收声，只是不时偷看妮丝手里握着的短杖，妮丝确认巴雷格不会多嘴，静静看向远处老杰夫将活着的几人搬到船医室内。

包裹在黑鸦号周围的海云已经缩小了一圈，这证明里面所蕴含的空气越来越少，很快就要用尽。妮丝知道时间不够了，她将短杖重新收起，冲诺曼使了个眼色，然后将枪交给莎侬，自己则和诺曼一起从海云薄弱的位置重新钻了出去，外面就是两人来时的气泡球。诺曼和妮丝推着气泡球打算去到停靠在黑鸦号不远处的卡尔家族所乘的西风号上将剩下的四人找来。

“小鬼，没想到，你的同伴们...“妮丝有些烦躁，她料想到今后的旅程不会一帆风顺，刚刚巴雷格已经感觉到风暴海啸杖并不简单，自己的处境会更加危险。

“我...也没有想到，我知道卡尔家族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他们会来的这么快，艾比...他们真的死了吗？“

妮丝有些烦躁，她从小就没有这么优柔寡断过，诺曼的行为让她有些烦躁，她用力掐着诺曼的脸蛋：”小鬼，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巫师，我还要依靠你回到君士底比城，我真是想丢下你！你最好别让我太烦，不然我弄死你也没人知道！“

诺曼被妮丝的态度吓到，加上脸上的痛感加剧，诺曼险些落泪，大喊脸要被撕烂了，这样一来妮丝的心情更加糟糕，手上也更加用力。就在诺曼嘴角泛红，甚至有血珠冒出时，诺曼含糊不清的说着：“你不可能弄死我！不然你没办法回船上，卡文迪和莎侬不会让你上船！而你如果就此停手！我就不会把你拥有旧神遗物的事情说出去！”

妮丝一下推倒诺曼：“你敢威胁我？”嘴上虽是这么说，妮丝的眼里却是闪过一丝赞赏，她将诺曼拉起，能够想到如何限制自己就算是很不错了，自己也只是一时气急。“你最好不要说出遗物的事情，这是所有知情者的共识。”

诺曼揉着自己脸，眼泪汪汪的：”我知道你很多事情！如果你想要伤害我，我肯定会说出去的！“

桨妮丝没有回话，两人已经来到西风号船舱底，而这时绳梯上方的船沿附近，薄薄的海云边一个女孩正在对下方观望，妮丝正好与她对上眼，妮丝将手指摊开，示意自己手里没有武器，然后带着诺曼一同爬上绳梯。从气泡球内钻出站上西风号的甲板后，诺曼仅来得及看一眼比黑鸦号更加广阔的甲板，就被带着木棒，木桨的四人包围。

妮丝叹了口气：“你们别这么紧张，是你们老大巴雷格让我带你们去另一艘船的，你们已经是俘虏了明白吗？”

另一头的一位衣服上满是油污的胖男人咬牙切齿：“卡尔家族是不会输的！给我滚出去！”

妮丝一拍脑袋，叹息声更大，冲诺曼勾了勾手指，诺曼注意到妮丝的手势，但没有任何回应，直到妮丝用剧烈的咳嗽吸引诺曼的注意，诺曼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妮丝？”

“把你藏着的武器给我，小刀什么的。”

诺曼这才想起自己在出发前得到了一把用来刺杀的小刀，他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最后在裤腰处把小刀抽了出来递给妮丝。妮丝接过小刀：“我不是战斗人员，但也不代表你们打得过我，那边的小女孩，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没错吧。”

妮丝指的是女孩莎莉，莎莉是四人中唯一一个有些犹豫的，明眼人都知道，当敌方大摇大摆来到自家船上时，那十有八九是战败了。莎莉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跌坐在地：“萨斯叔叔！我们过去吧！去埋葬我们的家人！”

说完后舵手托雷亚，厨师萨斯，船工大头纷纷放下手里的武器，强忍着的情绪瞬间爆发，诺曼也深受感触，拽住妮丝的衣角。妮丝用力甩开他的手无果后，将小刀扔在甲板上：“小鬼，庆幸你是站在胜利者一方的吧，不然就算你还活着，也会有像我们两个一样的人过来接手或者摧毁你所熟知的一切。”

诺曼悻悻然点头，他想起了焚毁的卡兹诺曼，自己所认知的一切都被雇佣兵，叛徒，神之子摧毁，他是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的事情，不会忘记自己的母亲为了保护自己，被飞刀刺穿心脏，不会忘记父亲那决绝的背影。这就是属于失败者才能体会到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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