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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晟昭容收到皇祖母的命令,亲自到郡主府来接人。
覃嬷嬷早早就给小郡主准备好了去太学府的全部行装,若不是太学府那边不允许携带家婢,覃嬷嬷都想跟着一块去了。
司琯一一记下覃嬷嬷叮嘱的话,这才坐上了晟昭容的华贵马车离开。
司琯坐上来没多久,就听到坐在对面的晟昭容说:“长阳,好久不见。”
司琯就跟着客气客气,“今天劳烦四殿下了。”
“主要是皇祖母指名了要我来,不然我也不是很想来。”
司琯毕竟是自小跟着这帮皇子们一块儿长大的,对晟昭容的性格多少还是了解的,这人说白了就是个戏精,人不坏,但在所有皇子里,就属他脑子最不好使。
别的皇子差不多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开始各自划分阵营党派,为日后的争储做准备了,而晟昭容就不一样了,他在太学府待了几年,政要上的没学会,倒是对重华各地地质颇感兴趣,时不时就要跑到外边巡察个把月才回来,和上都城的那些人简直格格不入。
司琯听出了他想要开溜的潜台词,但并没有搭理他,装作没听懂他的话,正好这时街上人群传来哄闹声及震耳发聩的动物嘶吼,司琯推开车窗循声望去——
街道一旁围了不少人,嗥叫声正是从那里边传来的。
司琯很清楚看到,在一个巨大的嵌着金属镂空纹的笼子底下,关押着一头凶戾十足的猛虎,兽爪拍在笼门上,随着铁锁碰撞声而震了震。
浑然带给人一种浑身血液都在贲张着的力量感。
司琯不由自主轻轻滑动了一下喉颈。
而在她一眨不眨盯着那座华丽冰冷的囚笼看的同时,晟昭容的声音传了过来,“是斗兽表演,看他们装扮,应该是从北部那边过来的戏团。”
司琯眼珠子黑黑的,看得太专注,以至于问问题的时候也未经大脑,想了就问了,“殿下,这笼子能关人吗?”
晟昭容闻声诧异地看了下她,严肃地板起脸唤了她全名:“司琯,这是囚禁驯兽的笼子,当然不能关人了,而且上都一直明令禁止以各种非人道的方法关人的。”
“哦。”司琯遗憾的移开视线,顺手关上了车窗。
“你……”晟昭容感觉司琯好像有点奇怪,原本还想问些什么,但一看到司琯垂下眼把自己背包攥得皱巴巴的,明明看着很天真白皙的一张小脸,此刻眉梢眼角却透着一股说不来的阴郁气质。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观念,晟昭容很识趣的选择了闭嘴。
由于太后提前打过招呼的缘故,到了太学府后,晟昭容简单的带司琯熟悉了一圈太学府。
此时操练场那边正好有人在训练,司琯循声看过去,一眼看到站在操练场石台上的为首的一身军戎盔袍的高大挺阔的男子,看上去挺年轻英俊,底下还有一帮子正被挨训的学子。
“那是新来的武教头,姓林,人挺狠的,前两天刚把几位不听训的纨绔子弟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回头碰上了你自己小心。”
司琯漫不经心点了点头,一直到了寑所那边,晟昭容不方便带司琯进去,便找了位女官带司琯进去。
“这边就是寑所,”女官并不知道司琯的身份,给了司琯对应的寑所牌子钥匙,一边为她打开门,一边提醒说,“司姑娘虽然不住宿,不过最近上都城天气恶劣反复,若是哪天碰上大雪回不去了,还是可以留在寑所休息的。”
送走女官后,司琯认认真真逡巡一遍这摆设简单一目了然的房间,屋里摆了两张榻,其中一张榻已经被人放了包袱,司琯就把自己的东西放到另一边。
她稍稍存放了下物品,推门出去。
此时外边的雪下得更大了,站在廊下看,簌簌大雪乱坠,白茫茫的一片,院里的林木都结成了冰挂。
司琯本来是想按照晟昭容之前交代她的,放了东西去阁斋那边找苏太傅的,偏不巧的,她看到有一抹熟悉的人影从对面的房间走出来,撑开了油纸伞,往院外走。
司琯停驻在原地,定定的。
尽管只匆匆瞥了一面,司琯却一眼认出,刚刚从院里走出去的人,正是昭画公主。
有雾凇从被压断了的枝桠细细碎碎砸落下来,随后又被落下来的雪覆住了,掩埋了断枝的痕迹。
司琯盯着那一覆雪土,好半晌,才轻轻眨了眨眸子,抬手系上斗篷,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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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昭画是回寑所大院取一份重要文卷的,拿了东西后便回到自己班院了。
大概是到晌午下课时,穆家千金过来邀她下学去画楼赏画,晟昭画想起晚些时候还要进宫见母后,便婉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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