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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第1页）

两人上楼去，走廊木质地板光洁如镜，陈道笙推开卧室的门，林沉畹走进去，已经是秋末，屋里窗扇还开着，室内空气清新，奶白色的梳妆台摆着一个花瓶，cha着一支小苍兰，她从前喜欢用小苍兰cha瓶。

&ldo;二爷，北平来电话了。&rdo;

管家吕伯进来说。

&ldo;你先休息一下，在这里等我，我接个电话就来。&rdo;

她想大概是北平他叔父的电话。

他走出门，到走廊尽头的小书房接电话。

林沉畹刚才在公馆各处看，走了许多路，此刻累了，卧室里西洋铜chuáng看上去很温暖舒服，她靠坐在chuáng头，一会，不知不觉睡着了。

恍恍惚惚，时空转换，她来到了前世，画面定格在她死的那一刻，陈道笙抱着胸口流血的她，跪在地上，悲痛yu绝，她清楚看见他的脸，痛苦绝望悲苍。

她看见这间卧室，壁炉旁，陈道笙孤独的背影，他一个人住在这幢小楼，每晚都睡在这间卧房里，她离开后，他终日郁郁寡欢，终身未娶，四十岁早逝。

她难过地哭泣，一下醒了，她睁开眼睛，他站在她面前，温和地问；&ldo;你醒了，我刚才看你睡着，没叫你。&rdo;

她恍然还是梦境，梦境里他终日忍受着孤独寂寞，在愧悔中度过，直到生命终结，突然涌上泪水，她泪珠滴落，他俯身轻轻为她擦拭，&ldo;别哭，都是我不好，我bi着你结婚，人生短暂，我怕蹉跎下去，我们今生又错过了。&rdo;

她含泪说；&ldo;我答应，答应跟你结婚。&rdo;

陈道笙的心脏狂跳不止，&ldo;你答应跟我结婚了？&rdo;

她点头，&ldo;我答应了，就像你说的，错过，这一世过去了，还能有来世吗？&rdo;

他俯低身，吻gān她脸上的泪水，几度哽咽，&ldo;谢谢你，答应我。&rdo;

他喃喃地说；&ldo;你刚才做梦了？&rdo;

她鼻子堵，&ldo;我做梦了，梦见我离开后，你一个人孤独地住在这间屋子里，我死了虽然可怜，你活着也挺可怜，我也不怨你了，我相信你当初没有抛下我，回来找我的。&rdo;

他喉咙里发出压抑已久的呜咽声，抱住她，抱得那么紧。

她回抱着他，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拥抱，不知道屋内光线暗淡，窗外已暮色四合。

&ldo;爷，现在开饭吗？&rdo;

周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林沉畹离开他怀抱，拢拢头发，&ldo;我们下去吃饭，我饿了。&rdo;

他牵着她的手下楼，楼下餐厅里摆好饭菜，佣人们都笑望着他们。

周妈盛饭，&ldo;林小姐要来，爷亲自到厨房查看，菜谱都是爷斟酌很久。亲自定的。&rdo;

&ldo;我不挑食的。&rdo;林沉畹对周妈态度很温和，周妈人和善，是陈家的老佣人，几十年，一直侍候陈道笙。

吃了一碗饭，林沉畹放下碗筷，&ldo;我吃好了。&rdo;

陈道笙没怎么吃，一直看着她，目光温柔得能把她融化掉。

吃完饭，两人趴在二楼阳台上，眺望远方，他搂住她，惟愿以后的岁月里，相依相伴，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

日头落了，隐没在远处屋顶，

&ldo;我要回家了。&rdo;她说。

&ldo;你再多呆一会。&rdo;

他舍不得她走。

&ldo;我明天还要早起上学。&rdo;

她坚持要回去。

他亲自开车送她回家。汽车在通往萧山的路上行驶，到督军府时，天色完全黑了。

她说；&ldo;我回家了。&rdo;

手放在车门把手上，刚要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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