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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磨（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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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义和蒋清泉把队伍二十多人都召集一起，交代任务，装上工具，开上小铲车、四轮车，多数人坐上中巴车，由鲁义开着皮卡打头，浩浩荡荡出发了。

他们到达工作地点是永兴镇秦家村。永兴镇原来就有家暖气片厂，生产产品更曾被评为省优、部优。现在镇党委决定发挥优势扩大规模打出品牌，结合招商引资，首先建立起工业园区，先建厂房，便把地点选在秦家村。村长秦刚早就是远近闻名的企业家，鲁义跟他不熟，但他跟韩龙属于同一级人物，少不得有些交往，中间搭个桥，鲁义便接下了这个大活。

因为之前打过电话，鲁义带人直接就到了工业园区确定的地块。现在只是一片平整的田地，堆着钢筋、水泥、砖石等建筑材料。地头搭了两间板房。便从板房里走出两个人。鲁义认得其中穿着考究的村治保秦剑，另一个人跛着一条腿，面相跟秦剑有些相像，年纪看应该在六十上下。秦剑介绍是他的叔伯大哥秦安，安排在这打更呢。鲁义当然懂得要高看一眼，以后自己车辆、工具放这里都需要照看下眼睛。当然不能白用，人家是地头蛇，比自己另派人戳这好使。

秦剑接着回答了鲁义想到的另一些问题，他就撤了。鲁义便也按照事先做好的规划吩咐手下开始执行。他现在统筹管理不再亲临前线了，而这些人都有经验各有分工又能自觉合作行动起来。

等到第一个休息点，鲁义把蒋清泉叫到更房，然后问秦安：咱这附近有没有合适吃饭的地方。秦安便回答说：“咱村里有婚礼城，做的菜饭比镇上饭店好吃还便宜，别说你们二、三十人，三、四十桌都没问题。”鲁义便吩咐蒋清泉：“那你就过去看看吧，造咱们合适的做，喊上清波跟你一块去，装二十五份，给秦叔带一份，拿回来吃。”

蒋清泉当然知道平常标准，所以不再问就出了平房，大声招呼来清波，开着鲁义的皮卡就去了。等他们回来，刚好到了饭时，鲁义招呼大家都进屋，相互挤着就吃起来。鲁义先看别人吃，说道：“今天只能将就大伙了，以后咱们再想法自己开伙食，保证让大家吃得更热乎还实惠。”这些人也习惯了各种各样工作环境，确也真没说的，吃着吃着也就放松下来，尤其蒋清波，又板不住他的嘴说道：“今天我去他这的婚礼城，那个女服务员长得真带劲，你们是没看过，真不像咱这侍候人的。是不，清泉？”蒋清泉装没听见，他只好再自己说：“就是不爱吱声，逗她只会藏起来笑。”便有人说他：“清波，你小子一定直钩看人家，小心人家男人打你，这可不是咱家门口。对了，她多大年纪，你别多大都逗！”“我看着比我小，又觉得跟我差不多大，长得细皮嫩肉的，是不清泉？”他再问清泉，清泉仍不应和，他就急了说：“对了，跟我清泉嫂子还有些连相……”马上也知道说漏嘴，忙打住。旁边人也都哑然了，但见蒋清泉还是原般模样。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等他们都走后，鲁义才和秦安一块吃饭，便伺机探听：“你们这婚礼城真有位特别好看的服务员，别是老板娘吧？”

秦安便嘿嘿笑应道：“不是老板娘，但是老板娘的亲姐姐。别说你的人还挺有眼光的，那小妮子长得确实挺带劲的，不过命不好，离婚了。其实也不算命不好，现在离婚也不算事了，离了再搞吗。人长得有模有样还害怕找不到好的？”

鲁义便更有兴趣了，追问道：“什么情况，我这里可有条件适合的。老哥知道多少，跟我说说。”

秦安便摆出自豪的架势，真是往长里说道：“我是真知道不少情况，因为干婚礼城的是我们家老八。我这个八弟从前可是就爱走南闯北，我这个弟妹就是南方人，现在想安定下来才回家开了婚礼城。我这弟妹的姐姐离婚来妹妹家散散心，也是想落下来，姐妹俩好有个伴。你那男方是什么条件吧？”

鲁义心里是想撮合蒋清泉的，但现在说这话可早，就琢磨、琢磨……忽然还想出招来，于是说道：“老哥，你为村上打更，然后我这家什儿、车辆就不往回拉了，我也不想留人了，你就帮我照看一下，当然我也不能白使唤人。你们村给多少我同样加一份，您看行吗？”

秦安便笑了，当然还要虚乎虚乎：“鲁老板你太客气了，要不也是我顺便该做的。”

鲁义便拦住话头：“咱就这么定了，然后咱就是一家了，我有什么话就直接跟你说了。现在咱们吃饭是个大问题，我们怎么也要干上两、三个月，每天都到街里取麻烦还不实惠，我就想咱自己开火。锅灶都好预备，关键是需要个厨子。今天中午的饭菜我看挺好，我就想你八弟的婚礼城也不能每天都有买卖，或者抽空就能帮咱做一顿。我还是那句话，绝不会白使唤人，您给说说？”

秦安便拍胸脯了，回道：“这事你就交给我吧，我们老八是外场人，我说就好使了，就是让他每天安排厨子和服务员给咱们做一顿饭，他不会驳我面子，让他们明天就来怎的？”

鲁义有些大喜过望了，接道：“当然好了，不用我去见个面？”

“不用。”秦安更是摆出大哥姿态，“你是客，他应该来看你。鲁老板，你跟我说事是看得起我，我也不能白让你看起。这村里我们老秦家是大户，老少爷们还都尊敬我，尊重我这个跛子，别说，这辈里我还是老大呢！”

鲁义也就不往下说了，他自想明天的事。可要看看蒋清波嘴里的美人到底长啥样，然后也能发现大体性格，关键是让清泉跟她联系上，他就有些主意了。

于是回来路上他就跟蒋清泉说：“明天上午你主要负责食堂的事，咱有什么，需要添置什么，然后中午吃什么都想好了，采办就由你管。我让老秦把婚礼城的厨师、服务员都叫来，你们再商量一下，总之明天咱就自己做饭了。”

这些交给蒋清泉，他脑海里就按部就班执行着。他跟着鲁义这些年，具体做这些事已是手拿把掐。

先搭棚子，应用标准板材，一间厨房，两间餐厅，不能再在人家更房挤了。地面铺砖，搭大锅灶，罐罐液化气，做饭用电饭锅。案板早就有了，秦安再要了两张餐桌，再卖三十个塑料凳和碗筷，这厨房和餐厅就初具规模了。这时婚礼城的厨师和服务员也到了，而且是老板亲自开车送来。老板三十上下年纪，穿着立整，皮鞋锃亮，个头不大，印堂发亮，仔细看一腿也有些跛，但是没秦安那么明显，未语先笑。话虽谦和但鲁义能感到是很要身份的人。亲自过来是给鲁义面子，也是给他大哥站脚。点到为止，随即告辞转身。

送走他鲁义才去注意看为蒋清波着迷的女服务员。算是上等个，初看觉一种瘦弱，眼神中带着忧愁，却越端详越觉出是个倔强的女人。外表越孱弱内心越坚强。她的步子，每一个动作都是稳健而有力量的。再来看容貌，她是另一种白，以为是病弱实则有红润。结合昨日秦老大的介绍和听她简单的口音确定不是本地人，应该属于南方。然后真是越来越受端详，蒋清波说她跟齐兰英连相，别说真有这么一层。可是气质、性格又全不同了。

鲁义是很满意了，再把她和蒋清泉放在一起比对更是有种天然的契合。他们都属于细腻、温和的性格，说起话来就透着亲切。鲁义便再撮合，喊道：“清泉，你们一块去买菜吧，人家比咱熟悉。”

蒋清泉再一邀请，她便答应了。鲁义欣喜，不由自言自语：有门。所以晚上同车回来，问道：“对那服务员感觉怎么样？”

蒋清泉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很有好感的，即使不从恋爱的角度，同一年龄段，异性之间相互都会有个内在评价的。但他还要明知故问：

“什么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可要告诉你，她现在是单身，离过婚，你也差不多吧。”

蒋清泉当真进一步想了：首先这女子容貌、性格惹人爱，也就有了心动的感觉。

“人有时候真要信缘分的，我要不是看到她也不会劝你。她应该是你喜欢的类型吧？”鲁义再挑破话题。

“我还真没想过——但试试看吧。”蒋清泉对鲁义也真没法隐瞒的。

他们便会心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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