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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早 起（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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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早晨也就是天刚蒙蒙亮，米贵平躺在被窝中看到毛透纸所糊的窗子有些微亮，他每天都是这个时候醒来，他总是要比妻子先起炕，在冬季寒冷时，窗缝中显示出大亮后他才起炕，冬季窗子的外围总是挡着一层厚厚的窗帘，绵窗帘是用厚厚的棉被拚接而成，这才能挡住夜晚外边的风雪，冬季他们起炕很晚，也就是太阳从东边群山刚刚露头时，他们夫妻才能起炕，冬季吃两顿饭，村落中的庄户人家几乎不起大早。米贵在冬季要比妻子起炕早些，他总是先到院里把烧柴抱进外屋，他把外屋的大灶点着火后，他还要把那口大铁锅添上凉水，这时雅梅才起炕，她就在炕上往铺盖桌上叠铺盖卷毛毡，米贵还要到窗下把棉窗帘子卷向一边。冬季中多烧火炕居住的屋子中就不盘火炉，大灶的烟通过火炕，大灶上的铁锅能做饭能烧水，大灶冬季中不怎么断火，里屋外屋就显得暖屋热炕。他们当初居住的马架子就和这种房屋不同，冬季中又烧炕又烧火炉，在马架子中还能感受到阵阵寒冷。

米贵从春季天暖和后，他就是天蒙蒙亮起炕，他家的四合院中并没有养鸡鸭，他听不到自家院落中有着公鸡打鸣声，可是邻居家的公鸡打鸣声他听的一清二楚，他还是按时按晌从火炕上起身，他还是要比在同一被窝中的妻子起的早，他就是不再往屋抱干柴和点大灶，窗外已经不再挂棉窗帘子。他走出院的每一件事还是奔场院那边看看，牛圈羊圈和那些干活的人都在那边，那边还是有一些事情要做，牛倌羊倌缺这少那他要张罗，那些干活的人有时家具不行，他还要给更换。

米贵在被窝中用手推开了妻子搭在他身上的一只手后，他就坐起来准备起床，妻子翻了一个身后说：“米贵，你今天起的这么早，你可别把半夜三更的当早晨。”

米贵说：“雅梅，这时春天种地时候，我不能象闲在时那样睡懒觉，我早起上场院那边看看，我今早在那边吃早饭。你们娘仨吃你们的饭，不要等我，我和他们吃过早饭就下地。”

妻子的口中嘟囔着说：“那你就先起炕，出屋把门关严密些，别跟以前一样，你出屋后总不想着关门，风就灌进屋中。”

米贵穿好衣袍穿好鞋走出了屋门后，他又把那对扇门的门栓关紧，一阵凉风袭来他不仅打个冷颤，他听到邻居家鸡叫更加清晰，他看到天色还真的是麻麻亮，院落中的一切都显得很模糊，他走出院落的大门后，他就听到那眼井泉旁传来的水桶声，他知道早起去井中挑水有好处，井水倒了水缸后没有泥底子。他还听到了碾道方位传来了说话声，他知道是别人为了占碾子才起的早，有牲畜的人家用牲畜拉碾子，没有牲畜的人家就用人工抱碾棍推碾子。

米贵顺着土路往场院的方向行走时，他知道这个季节天亮的很快，他到了地方后天也就大亮了。他本打算今天把盼根留到家中，他昨晚听到了妻子的口气后又改变了主意，他今天要和宋老仓商议一下，那就是让他出面和先生说明，在春季种地时学堂要停一个月，先生能同意这种安排，那些家长们更是赞成这种安排，十四五岁的孩子都能够帮助家中干些零活，宋老仓家中也有一个女儿在学堂中读书，他还是能够赞成米贵的这种想法。学堂里没人，盼根和花枝就能够回到家中做些家务活，米贵还想到借这机会就不让盼根再进学堂，他还打算让他学做木工活，还要让他把心务在庄稼地这摊子上。

米贵走到了羊圈旁时，天色已经亮堂起来，那棵大榆树的树稍上还是有着几只喜鹊的身影，它们叽叽喳喳已经鸣唱了起来，羊圈中的那些羊趴着的卧着的在反刍，有几只小羊羔还在咩咩叫唤着，他看到牛圈完好如出就不再担心，他知道牛羊倌早晨起来的晚，他就不想去惊动他们。后梁上又传来了布谷鸟很清新的声音，他站立在羊圈旁向着后山上看去时，他看到那尊青牛石崖还是显得那么庄重，那棵崖树也显得很清晰。山坡上的那些杏花在一夜之间似乎开放了很多，他身旁没有强劲的风在刮动，蓝天上没有很厚重的云彩，米贵今天不关心是睛天还是阴天，他最耽心的就是大风天，如果象现在这种风不影响种地，今天白天要是起了大风，头一天开犁种地就有很大的难度，在地里干活寒冷不说还不得手脚。

米贵又到了牛圈马棚中转了一圈，他看到那几头耕牛已经单拴在牛槽上了，它们和不使活的那些牛用木栅栏已经分开，耕牛的牛槽中已经添上了草料，米贵知道牛倌起了大早给它们添上草料后，他还能躺在炕上多歇息一会，马棚中的那三匹马只有小白马单拴着，牛倌还是给他们都添上了草料。它们和那些散养的牛有些不同，它们早晚都要吃些草料，只有青草长起来后，就不再给它们添草加料。

米贵到了那几个干活人居住的房屋前时，他已经看到伙房的那个大烟筒已经冒起的炊烟，他就知道顾大嫂已经早起做饭来了，栓柱子他们居住的屋中还没有动静，那几间屋门都紧紧关闭着，他还看到了顾大嫂正在伙房的外边抱干柴，那一大垛干柴就在伙房的西山花垛着，每年入冬没下雪时，宋老仓都要带领干活这些人进山砍三两天的柴，米贵当然还是和他们一起上山，四合院中冬季还是要烧柴，他们用几天的工夫就把烧柴准备足。在这个村落中的人家当初就想到做饭取暖这件大事，村落周围林木茂密，村落中的人家缺什么都不能缺木料和缺烧柴，这些是占过平常日子的最主要的一项。

顾大嫂怀里抱着的是树枝晒成的干柴，她正往伙房中行走时，她偏着头就看到了米贵，她远远地就打了一声招呼说：“米贵，你这么早就起来了，这几间屋子中的人还没有动静。”

米贵看出她要进伙房的屋中，他用暂短的话语问：“顾大嫂，每到当忙时，我就在天刚蒙蒙亮时起炕，我今天的早饭在伙房中吃，我还要和他们一起一地干活。”

顾大嫂说：“米贵，饭菜还是有余富，你不愿回家吃饭就在伙房中吃饭，我今早捞的是小米饭，咸菜什么的都很全面。”

顾大嫂大声说过了这句话语后，她怀里抱着干柴已经进到了伙房的屋中，这时米贵才听到那几间屋中有了一些动静，拴柱子已经从他居住的房屋中推开了门，他一手揉着眼睛对米贵说：“东家，你来到这里比我们起的还早。我们早都睡醒了，趴在炕上说了一阵闲话，我早来是要往伙房中的水缸中挑水，他们随后也就要起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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