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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胸中有丘壑求银票（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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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南星则抚须微笑不语，面上颇有得色。

顺天府尹洪承畴，随着锦衣卫千户吴孟明串街走巷，所到之处越来越荒僻，心下不禁惴惴，忍不住问道：“吴千户究竟要带本官去往何处？”若非吴孟明说要带他去见个大人物，并且出示了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的令牌，洪承畴早已不肯走了。

吴孟明微微一笑，道：“就快到了，洪大人放心，卑职难道还敢对您不利不成？”

洪承畴干笑道：“吴千户说哪里话。”无奈之下，洪承畴也只得跟着对方继续走了下去。

又走了一炷香时间，两人来到了一座老房子前，墙皮早已脱落了，墙上凹凸不平，甚至长了青苔，显是极少被阳光照到。

吴孟明走到门前，轻敲了四下，又用力敲了两下，只听屋内人沉声问道：“来者何人？”

吴孟明道：“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门便伴随着嘎吱嘎吱声从里面被打开了。

洪承畴心道原来岳飞《满江红》中的这句诗竟是暗语，看来即便有人凑巧敲门四轻两重，对不上暗语，屋内的人也是不会将门打开的。当下举目望去，想看清屋内情况，可尽管是白日，里面却颇为昏暗，他也很难看清楚甚么。

这时，吴孟明已闪向一旁，伸手向内一引，笑道：“洪大人请。”

洪承畴微一迟疑，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昏黄的灯光下，两个护卫模样的人负手而立，气度不凡，显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另有一个青衫男子则面朝墙壁方向站着。

洪承畴满腹疑窦，门却已被重重地关上了。只见吴孟明躬身道：“卑职参见少保。”

那人闻言转过身来，洪承畴这才终于看见了他的容貌，却不禁吓了一跳，颤声问道：“陆……陆少保，您还活着？”

陆天行苦笑道：“是，我还活着，但却需要用假死来掩人耳目。”

洪承畴定了定心神，拱手道：“少保无事便好。”洪承畴早已不是官场新丁，陆天行要掩何人耳目，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地，这些事尽管一时间无法想通，他却也绝不会问询出口，上官不说，自有不说的道理，自己也就最好不问。

陆天行点了点头，问道：“圣上能够顺利登基，洪大人实是功劳不小，但有着些许从龙之功的人，如今都已得到了封赏，洪大人却仍是做着顺天府尹，你可知是何缘故？”

洪承畴躬身道：“下官才疏德薄，能做到现下的官职，已是蒙受了圣上的隆恩，下官又怎敢再做他想。”

陆天行叹了口气，淡淡道：“看来洪大人无意与本官交心啊。”

洪承畴微一沉吟，道：“下官斗胆猜测，顺天府尹的官职虽不大，作用却并不小，圣上或许是认为下官勤勤恳恳，又是忠心耿耿，而且暂且还未寻到接替下官的可靠人选吧。”

陆天行拊掌道：“洪大人果然是聪明之人，不瞒你说，正是本官向圣上建议，让你继续做这顺天府尹。”

洪承畴躬身道：“下官谢少保厚爱。”

陆天行微微一笑，道：“久闻洪大人虽为一介文臣，但却熟读兵书，深晓兵事，真可谓是胸有丘壑，腹有良谋啊。”

洪承畴笑道：“下官不过闲暇时喜欢读些兵书，想不到此事竟也被您知晓，但却万万担不起少保如此称赞。”

陆天行摆手道：“洪大人不必过谦，你著的一十二册《古今平定略》我早已拜读过，本官只问一句，你如今是否还有为大明平定四方，甚至开疆拓土的豪情壮志？”

洪承畴心中一片澎湃，深吸一口气，拱手道：“洪承畴虽然身为文臣，但为国征战四方才是下官的毕生夙愿，少保若肯给下官一个机会，下官愿誓死效忠少保！”

陆天行颔首道：“好！本官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说到这里，忽觉不妥，又道：“不过洪大人不必效忠于本官，你我应当一齐效忠圣上才是。”

洪承畴忙拱手道：“少保说的是，下官一时失言了。”

陆天行点了点头，道：“福王即将谋反，本官想向圣上推荐，由洪大人来担任平叛大都督一职。”

洪承畴不由惊道：“福王当真要反？”

陆天行颔首道：“正是，禁军负责卫护京城，为了不打草惊蛇，此时也不便抽调别处兵马前来，因此你能统率的兵士只有北直隶大营的六万人，而福王，则至少坐拥精兵十二万。”

洪承畴心中一凛，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拱手道：“下官明白。”

陆天行问道：“敌众我寡，洪大人可有对敌良策？”

洪承畴沉吟片刻，拱手道：“不敢欺瞒少保，此刻敌情不明，北直隶大营兵士的战力和装备情况，下官也不甚了解，因此下官此时万万不敢在少保面前妄言有甚么对敌良策。”

直至此刻，陆天行听了洪承畴的这番话，才终于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人：此人并非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夸夸其谈的庸才。遂道：“洪大人不必过于忧心，你这六万兵马，只是作为先锋部队，若贼军当真势大难以抵挡，京城周围仍有十余万禁军会保护圣上安危，到时，本官也自会调来兵马援救京城。”

洪承畴拱手道：“少保放心，除非贼军踏着洪某人的尸身，否则他们休想踏入京城境内半步。”

陆天行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正色道：“洪大人真乃忠义之士，请受本官一拜。”

洪承畴忙还礼道：“少保请起，下官万万不敢当，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下官若当真能为圣上，为大明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算是了却生平所愿。”

陆天行缓缓点了点头，道：“过得数日，圣上自会秘密召见于你，本官未死之事，实是朝廷机密，还望大人勿对他人言说。”

洪承畴应道：“下官明白，少保且请放心。”顿了顿，见陆天行不再有事交待，便拱手道：“少保若再无吩咐，下官就此告退，还请少保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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