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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伊阿宋的旅行11（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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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在玛丽亚娜饭店吃饭——今天是两个星期以来我唯一没有工作的一天，不过，我打算吃过饭后回家工作。昨晚到今天中午12点半，一直感到身体不舒服——走着去了银行——没有邮件——给妈妈和学校写了信并寄了出去。跟银行里的一位年轻人聊了一会儿瑞士——在皇家酒店吃了午饭——搭出租车去了孚日广场——然后去了维克多·雨果博物馆——在广场走了一圈——然后回到卡纳瓦莱国家档案馆——狭窄的街道，狭窄的人行道，巨大的公共汽车、出租车、汽车、自行车、卡车，还有狡诈的行人发出的吵闹和喧哗，使我难受至极——在书店里浏览了无数书籍，仍然觉得很压抑——买了两本书——然后搭出租车去了神殿街，就这样挤过里沃利路返回——妇女在萨马利丹百货公司挑选着便宜的物品。然后返回下榻的饭店，在那里洗完澡后又去双叟咖啡屋喝了两杯开胃酒，然后又去了阿波罗饭馆——感觉还不错——就像一两首好歌——当然，总的说来，这一天过得很糟糕。

1924年11月27日，星期四：

从凌晨一点一直工作到凌晨五点，然后在德鲁昂餐馆吃了早饭——很丰盛，红色的饭店里坐满了生意人，他们在谈论英国人、美国人以及五十万法郎——在德鲁昂餐馆——一份冷清炖肉汤，一份烤牛腿排——再加上几块苹果苏芙厘——一份可口的朝鲜蓟奶油蛋黄沙司（一种由朝鲜蓟、乳酪和奶油制成的沙司——味道很好）一杯咖啡，还有半瓶四法郎的不眠之夜圣乔治红酒，总共四十四法郎。

在一张桌子上坐着三位五十多岁的法国男子——还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其中一个蓄着黑色的胡须——乌黑乌黑的，修剪得整整齐齐，下巴周围没有胡须——还有一位身材高大、相貌高贵——灰色的络腮胡子向后梳着——灰色的小胡子剪得很短——深色、紧张、苍老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白皙的双手紧张地轻叩着，脸上带着微笑——礼貌地交谈着——另一位长着一张红色、粗糙、凶恶的脸——正贪婪地吃着丰盛的美食，喝着美酒——他的脸刮得干干净净，没有胡须——那位最年轻的男子——乌黑的头发——乌黑的小胡子——是那种性格平静，面带微笑，身体微胖的类型。他身上具有一种醒目的红色——透出富有的派头——凶恶但并不令人厌恶的长相——经过修剪的棕色胡须，向后梳的浅棕色头发——典型的高卢人形象。

后来，坐在卢浮宫百货商店和皇宫前面的咖啡馆里——一个尖锐却单调的声音像发电机一样回响在我耳畔，这使我想起了阿尔特蒙车场里巨大的机车头——蒸汽已关闭（或许），想起了机车发出的尖锐、直击耳膜的噪音。

1924年2月12日，星期二：

仿文学轶事

一位哈佛大学青年做作的声音：“噢！简直太有趣了！难道你不喜——欢吗？……太棒了！”等等——讲述奥斯卡对惠斯勒所说的话，以及惠斯勒所做的回答。

这都是一些心绪的汇集——苍白，虚弱，毫无根据，华而不实，没什么希望，不为人知，乔尔·皮尔斯也把这些告诉了他们。我第一次在哈佛听说他们时，觉得他们都是讲故事的高手！——上帝，我太幼稚了！“你会的，奥斯卡，你会的。”等等诸如此类的话！——今天，我坐在皇家酒店的露台上，我也编了一些故事。故事内容如下：

一天，惠斯勒正站在圣·詹姆士街的窗户前看着几幅贝特西桥的版画，奥斯卡·王尔德迎面走来，跟他搭讪。“你会的，詹姆士，你一定会的。”王尔德大度地脱口而出。

“啊，”了不起的詹姆士叫了一声，然后镇静地推了推单片眼镜，“但愿我说过那样的话！”

六月的一天，亚那托尔·法郎士去罗丹的工作室吃午餐。话题绕到了早期希腊的原始人，罗丹说：

“有些作家有很多话要说，其风格相当糟糕。不过，你，我亲爱的大师，你具有一种非常宜人的风格。”

“那你呢，大师？”法郎士讽刺地问道，眼睛盯着“思想者”的躯干，“你什么时候成了批评家？”

随后，在一阵大笑中，罗丹只好承认自己被问住了。

有一天在排练《哈姆雷特》的时候他兴奋地冲向亨利·欧文爵士，他说，不得不承认，年轻男演员的抱负多于才华。

“先生，我觉得，”他直入主题地脱口而出，“有些演员演得太过了，损害了他们饰演的角色。”

“还有一些人，”亨利爵士在经过很长时间的沉默后说，“却没有。”

有一天，詹姆斯·巴里先生在阿西纳姆吃饭时碰到了萧伯纳，闷闷不乐地盯着点缀在盘子的几片索然无味的蔬菜。

“我听说你正在创作一部新剧。”巴里说，眼睛古怪地盯着盘子里的蔬菜。

萧伯纳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这些为什么不行？

（建议年轻的美国人用亚那托尔·法郎士的那种古典、简洁、庄重的方式为《纽约时报》写书评）

亨利·西普利金斯先生的新书摆在我面前的桌子上，使我满心疑惑。作者是一位年轻人，对小事斤斤计较。他才华横溢，但却十分自负，心计颇重。太遗憾了！（等等）

1924年12月3日，星期三：

法兰西喜剧院今晚上演《讼棍》——还有《费德拉》——对戏剧本身尊重有加，而对演员的尊重有所降低，而且还在继续减少——所以当韦伯夫人尖锐的声音刚一结束，在场的法国人全都热烈地鼓起掌来。

后来，去了丽君斯咖啡馆和哈里酒吧——在河岸边买了一些书——今天在饭店里见到了马丁夫人——听她讲了遭到抢劫的事——逛了圣父街的图片美术馆和古玩店。

12月6日，星期六：

年轻的伊卡洛斯淹死了，天知道是在哪儿淹死的。

去牛津找一个女人——有史以来最沉闷的景象——下午去了布尔酒吧——

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为什么保守党特别喜欢说社会缺乏民主呢？

头发就像一团铜黄色的云——热情与激情重又燃起。

李子树上蜜蜂嘤嗡。

内心受到毒害的部分。

癌变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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