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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冬日（第2页）

杜绍深喊服务员过来，一个圆圆脸的女孩过来了，热情地说：“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杜绍深说：“给我们讲一下你们这都是些什么菜吧。”

女孩口齿流利，妙语如珠：“好的客官，这‘采尽百花’指的是‘采尽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的意思，这道菜是玫瑰、蜂蜜和面粉做的点心，是本店的招牌；这‘碧玉妆成’是‘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言下之意就是清炒的松柳苗，非常清新爽口；这‘白鹭桃花’是‘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这道菜是清蒸鳜鱼，用的是鉴湖产的鳜鱼所做，十分的鲜嫩肥美……”

杜绍深不耐烦地说：“那直接写上不就行了，弄得这么麻烦。”然后点了几道菜。

梁香末皱了一下眉，没有说话。

等待上菜的间隙，杜绍深和梁香末闲聊：“在外面时间久了，一回国吧，觉得还挺不适应的。”

梁香末客气地回应：“哪里不适应？”

杜绍深说：“国内的空气啊，太差了，而且环境啊、交通啊也很差，和法国根本就没法比，更别提这中国人的素质了……”

梁香末脸上的笑容已经挂不住了，刺他说：“既然国内哪里都不好，那你为什么还回来？”

杜绍深浑然不觉她的不高兴，继续说：“我也不想回来，本来想说服我爸妈一起出国，定居在法国的，可我爸妈死活不愿意，他们老年人的思想啊，顽固的很，你说国内有什么好的？”

梁香末冷淡的说：“我还挺能理解的，像我在国内生活习惯了，也不喜欢出国，国外又有什么好的？”

杜绍深察觉到了她的不耐，有些莫名，但明智的中断了这个话题，说：“好吧，求同存异，求同存异嘛。”正好菜上来了，他招呼梁香末：“梁小姐，吃菜。”

梁香末其实已经没有胃口，但还是礼貌地动了动筷子，吃了两口。

场面有些冷场，杜绍深停了一会儿，又开口：“我听人说，你爸爸明年有望升副市长，是真的吗？”他本来是想等事业有成了再考虑结婚的事的，可是梁香末的家世很让他心动，所以才答应了姑姑的说合，欣然过来赴约。

梁香末只觉得兴致索然，她冷漠地回了句：“不是真的，我没听说过这个消息。”

两人又陷入冷场中，杜绍深又找了几次话题，都被梁香末不冷不热的顶了回来。

一顿饭吃得简直是受罪，吃完梁香末忙不迭的就想闪人，杜绍深还想约她明天一起去看电影，梁香末果断的拒绝了。

到了家里，纪晴珊迎上来问：“怎么样啊？那个男孩怎么样？”

梁香末说：“不好，很装，还很俗。”说完孩子气的皱了皱鼻子。

纪晴珊狐疑：“真的吗？你杜阿姨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梁香末说：“妈，你再也别让我去相亲了，太遭罪了，真的是如坐针毡。”

纪晴珊看她这么反感，只好罢。

之后杜绍深又给她发微信打电话之类的，梁香末一律选择了不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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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阿姨跟纪晴珊打电话问情况，纪晴珊只好推辞说女儿年纪还小，暂时不考虑婚姻大事，直接拒绝了。

梁香末觉得，自己可能还是没有做好准备吧。

有的时候，还是会控制不住想起楚行，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自己怎么欢呼雀跃地迎接楚行回来；想起和楚行一起去山上滑雪，坐缆车，天气太冷，她的脸被冻得通红，楚行把她包在自己的大衣里；想起和楚行一起去泡露天的温泉，一半是冰雪，一半是火焰；想起两个人一起去吃九宫格火锅，自己被辣得流眼泪，伸着舌头像小狗一样哈气，把楚行笑得不行……

虽然种种过往，都已经如烟云消逝，但是那些回忆还那么近，近得仿佛发生在昨天，她一时还忘不掉。

或许就像外婆说的，交给时间吧，时间终能抹去一切创伤，带走一切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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