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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哲本来只是散一根烟,只是表达一下自己对他不幸的同情!无论他是好人还是一个如保安说的烂人,他都觉得他需要一根烟,一句安慰,或者只是一个善意的微笑!他没有时间听这个男人的故事,但是他有一根烟的功夫,让这种人不会对这个世界充满憎恨!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突然情绪失控,王哲看着这个男人的样子,感觉到莫名的心酸!这让他想起胡老师的眼泪,失手砸死安婷婷的父亲那段时间,老头几乎失眠了四五天,下雨的时候一个人坐在柏老街马路牙上哭,他懂胡德平的无助和绝望!
伸手摸摸自己的衣服,然后拿出了兜里的三百,走过去,放到了男人的手里,说道,
“换个地方吧,生活还要继续下去!这社会也饿不死勤劳的人!”
他也没有说什么别欺负弱小的废话,毕竟众口铄金,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被一群人打,可能那个被他打的女人也未必是什么良善的人!还是那句话,这世界男人女人各一半,如果谈到女人就是楚楚可怜,手无缚鸡之力,这纯粹是闭着眼睛说瞎话!
男人叫刘进柱!佑靖县人,生活本来并非如此狼狈,他五年前老婆和高中同学合伙给他一定绿帽子,理由是刘进柱无法解决孩子上学的问题!这就是一个笑话!佑靖多大的点地方,他好歹是一个交通局的副科,工资确实不高,但是养活这一家三口,并不是什么难事!
再说孩子才出生不到一岁!听说过女人生孩子时候男人出轨的,这女人这个时候出轨,算是一件少有的事!那个老同学,上学时候,成绩只能是中等!而他一直是班长,他一直认为自己很优秀!可是老婆跟人同学跑了,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
三十五岁放弃了自己的工作,然后下海经商!只是经商之后才发觉隔行隔山,他自己领悟的那些生意经在现实中根本无任何用武之地!从五年前开始,幸运就没有降临过他身上一次!他透支了所有的积蓄,也把能借的亲友都借了个遍!欠债高达一百二十万多万,银行黑户,居无定所!
而去年年底,老婆把五岁大的儿子送回来,回来时候,儿子的脸有一半被毁容!他是难受,也在自责!更有恨,那个女人毁了他的一生!也毁了儿子的一生!
正月刚过,他就带着儿子来了绥原!从大年初三开始,就在这个电厂的门口卖煎饼果子,他打的那个女人,并没有这里工人看到那么单纯,那女人以每天三十元的价格把这个场地租给了他!他给了那个女人一千,可是他在这里仅仅出摊一周,那女人就又来要钱,因为双方没有任何书面的东西,毕竟这个摊位说穿了,那女人也没有正规的租赁手续!
那妇女撒泼,冲着他吐了口水,所以他动手打了那个女人!事情其实就这么简单,正月里电厂上班的人本来就少,一天能卖二十煎饼果子就不错了!一千块,对于现在的他不是小数目!
而今天来的那群人,都是那个女人的家人亲戚,都是附近村里的人!这里他没法再留下,市区他又没有钱租房!这么多年,一个人忍着,憋着,已经不再想着争辩什么,争辩赢了又如何?打架他赢了又能如何?输赢都是钱没了!
他默默的站起,也没有去管推车,朝着矿机宿舍方向走去!孩子他带了不了,跟着自己迟早会冻死在绥原的春天!
孩子在发高烧,他用王哲给的三百买了退烧贴,又靠着自己的经验,给孩子买了头孢和四季抗病毒!这些本来应该昨天就去做,可是昨天他的钱只够准备今天出摊的东西!所以他本想等本钱回来,就先去给孩子买药的!毕竟这些药要一百多块!
药给孩子吃下去,然后抱着儿子呆呆的坐着,屋子里没有暖气,全靠一张电热毯,所以屋子里呼吸出来的都是白色的水汽!
不知道多久,儿子醒来了,他做饭,喂饭!然后继续抱着儿子在床上发呆!儿子很怪,不哭不闹,可是儿子越是乖巧,他越觉得的心酸!那个女人并没有给儿子应该有的母爱!
不知道坐了多久,刘进柱站起来,用被子抱着儿子走到了一电厂北面的那条路边,站在一个彩钢瓦房的后面挡住这无情的冷风!
这条路上几乎没有车走过,他等了近一个小时,终于听到了汽车开来的声音,然后他屏气凝神,在这辆车接近的时候,他突然冲了出去!
而他在看清楚这辆车的时候,突然止住了脚步!车子是一辆老桑塔纳,里面坐着的是给他三百元的那个人!
他尴尬的冲着点刹停住的车的司机笑笑,但是司机明显很不好心!
王哲却吓了一跳,这条路几乎没有人路过,所以他开车的速度也不慢!这突然冲出来的人,把他吓了一跳!好在他也算是一个老司机,而且这反应速度很快!如果这个人不停下来,他的车会开到旁边的田里去!不过这人停下来,他点刹之后,车停在了这个男人的身旁!
愤怒的看看这个男人,但是在看清楚这个男人的脸时候,他发现这人居然是今天早上出去时候,遇到的那个被打的卖煎饼果子的男人!他下车,刘进柱却抱着孩子转身就跑!
王哲下车看着这个刘进柱突然跑开,原地愣了三四秒,就反应过来,这家伙是要做什么!这是在抱着孩子准备碰瓷的!
撒开腿就朝着这人追去,他要是不管,谁知道这刘进柱会不会再找个倒霉的人继续碰瓷!这种事看到不管,不是王哲的风格!
只是王哲追出去不到二十米,那刘进柱在跳下公路身子一矮就消失不见了!王哲追过去,那公路下方的农田里面的积雪上连个脚印都没!
也是这一天,晚上十点多,王哲正打算关门!屋子外面停了一辆车,车上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男人身穿一件磨烂的黑色黑棉衣!
不过王哲并没有觉得这个人身份会如这衣服一样,那辆车最少也是五十万开外的车!男人径直走向王哲家,然后问道,
“有水没?”
王哲问道,“给车加水还是喝的水?”
男人说道,“我喝!”
王哲说道,“稍等会吧,我去打开饮水机!”
男人跟在王哲的身后径直朝着王哲家里走,王哲转身,说道,
“你就在车里等等吧,我这地刚拖过!”
这男人应该是刚从山下下来,鞋子的边沿都是厚厚的黄色雪泥!王哲刚打扫了屋子,所以并没有打算让这个男人进屋!
男人本来神色黯然,在听到王哲的话之后,突然抬头眉毛一挑,
“狗眼看人低啊?你眼瞎啊?老子开着八十万的车,是没钱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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