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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回 二十二（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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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满朝文武无不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连赵德也微微摇头。

崔靖冷笑一声，说道：“呵，大言不惭！前次，你以全家老小的性命向皇上保证，裁撤北衙，高阳不乱。现在，朝廷连裁撤北衙的诏书还没有发出，高阳却先乱了起来。今日再要从你所言，不知道还要生出什么事端来！”说着，他向赵德奏道：“陛下，为今之计只有罢黜孙全的相位，对胡隐之等人下诏抚慰，对其过错不予追究，保留马步军衙门，划高阳、绥阳、嘉阳三府之地为其驻防之所，三府之中的兵马、钱粮全归胡隐之调遣支用。唯有如此，才可保我大宋北方安定。”

“这……”赵德给崔靖吓了一跳，摇头说道：“胡隐之居心叵测，妄蓄大志，非老王爷不能驾驭此等枭雄，不可假以大权！孙爱卿，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孙全说道：“陛下既然将江北马步军衙门全权交由臣处置，对于此事也无须交由朝臣讨论。臣对此事已有筹算，请陛下静待时日即可。如若陛下不信任臣，此事就交由他人办理，臣一定全力配合。”说着又往地上磕了个头。

崔靖还要再说他大言欺君，赵德却从龙椅上站起身来，赞许道：“中书令所言甚是！”慌得大家都一起跪在地上。

赵德道：“众位爱卿，朕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已经把江北之事交由中书令全权处置，诸事就该由孙爱卿定夺才是。朕岂能再行插手？今后，凡是再有请议江北马步军衙门之事者，以抗旨不遵论处！”

崔靖好比嘴里塞了个臭螺蛳，也只得捏着鼻子认栽了。

虽然，在此次朝会上，小皇帝依旧对孙家表示了支持。但自古帝王都多疑，这份信任到底能维持多久还是一个大大的问号。所以，这一次孙全虽然在皇帝面前又压了崔靖一头，但肩上的压力却愈发沉重了，朝局已经不允许他在江北的事情上面再有什么失算，现在必须要尽快采取行动，平定高阳府的乱局。

但是高阳的能战之兵都已经被胡隐之打垮了，要平定高阳现在的乱局，就得用到五姑娘的“银弹”和“肉弹”发动攻势了。

北府军在太子河大胜高阳镇守使司以后，马万里不得不奉孙全之令再次派出使者跟胡隐之接洽。北府军挟得胜之威，又受了崔靖他们的点拨，狮子大开口，竟然要求高阳、嘉阳、绥阳三府的军事指挥权和钱粮度支权。

这当然是很幼稚的，因为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谈判桌上自然也不可能得到。依着北府军现在的攻坚能力，能不能打下坚固的高阳城还是一个未知数，更遑论其他两府的土地了。但马万里依旧与他在太子河畔虚与委蛇，只为了给贾茂才他们的离间活动提供足够的时间。

宁兴府的手中掌握了一支杀手锏——原来昭烈忠义王府的长史杨义。北府军在孤山发动叛乱以后，他带着马步军衙门的印信潜逃出来。但老王爷已经倒台，费易也死掉了，他俨然成了一只丧家犬，也只好另投门户了。

他先到了高阳城以在街头捉刀，替人代写书信，勉强过了几日。后来，因为朝廷要裁撤北衙的风声传到高阳，导致孤山六堡和高阳镇守使司之间的局势愈发紧张起来。杨义觉得这倒是一个不能错过的好机会。他壮着胆子去高阳镇守使司求见。但当时，主战的胡烈在衙门中很强势，对于杨义这种曾经在北衙效力的穷秀才很不屑一顾，把他乱棍打了出去。

后来，胡烈在太子河惨败，众人对北府军都畏惧有加，镇守使衙门内对北衙主和的声音更加高涨，巴不得有个熟悉北衙内部情形的人来帮助他们。大家伙儿就想到了杨义，甚至连远在京城的孙全、五姑娘也注意到此人，让马万里、贾茂才厚礼卑辞劝他出手相助。

但是，杨义上一次是热脸贴了冷屁股，自然是分外气恼的。现在，马万里等人又涎着老脸求跑到他住窝棚里面来求，他岂能轻易答应？

于是，贾茂才劝他道：“战事胶着不能解决，实为国家之患，地方人民都受其害。你纵然对北府军不放一箭，不加一刀。胡隐之也不会放过你。他若占据高阳，能有你的好活吗？无论公谊还是私恨，你都应该尽力相助我们，为朝廷效劳。”

杨义躺在自己的狗窝里面，翘着二郎腿儿，嘻嘻笑道：“将相九卿都是贤才，通晓事理，小臣衰弱多病，不足以来策谋大事。”

马万里听出他话中有怨气，赶紧起身赔礼道:“国家有急事，先生就不要推让了。事成之后，朝廷不会亏待你的。”

杨义起身，说道：“那么好，此事你们须听我的。我要怎么办，你们就得怎么办！”

马万里、贾茂才点头哈腰地说道：“我们全听先生的。”

杨义说道：“北府军诸将各有怀抱，势孤则暂时相顾，力充则互争雄长，他们这种貌合神离、各怀异心的结合也绝不能持久。而且自从胡隐之孤山夺权以来，收编了大量农军武装。现在如果能把胡隐之的外围杂牌军收编，他的主力也会自然分化。”

马万里笑道：“杨先生曾在北衙任事，对于这其中的关系、情形自然是熟稔在心的。我等外人不明就里，自然操持不来这等事情。此事就全由先生处理，有什么要求尽管向我们提就是了。”

杨义打了个哈哈，伸一个懒腰，说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第一，你们要准备大宗款项、粮米还有酒肉，由我自己分配；第二，高阳镇守使司需要变更战略，不得擅自同北府军开战；第三，让我统帅苏家寨的兵马，所需粮饷，去信即发，绝不迟误。”

马万里、贾茂才赶紧答应下来，说道：“这些都好说，好说。只要先生能把北府军说降过来，我家大人什么条件都能答应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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