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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5章半首月光曲1（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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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空桐悦的手指并不适合弹钢琴，或许是前两年课下各种忙各种兼职贴补家里的原因，月儿的手指有些变形，比起那些养在闺阁里，十指几乎不沾阳春水的女孩子要差得远，既没好好保养，同样手指没她们那么修长，甚至双手有些指节磨出了茧子，唯独也就是先天的皮肤白皙，把这些缺点盖了过去，勉勉强强还算能入眼，也是这样，某月经常被魅他们开玩笑说不是个女孩子，因为完全不爱打扮。

然，即便如此，月儿还是很努力的弹奏着自己脑海中，那仅剩的、有关于钢琴的记忆，还有那熟悉却又陌生的音符，控制着曲子中的间奏，脚下的踏板变幻着控制音色。

“月光曲…”从空桐悦按下第二个琴键的时候，坚野就很耳尖的听了出来这是一首怎样的钢琴曲。

“听力不错啊。”月儿和颜悦色地夸奖着某人的好耳力，心情则是随着这恬静而又淡雅的曲子渐渐地柔和起来，正如同天际洒在窗台前的皎洁月光。

“所以你真的会弹钢琴…”

“我刚刚就说了啊，不要老是自恃过高的从门缝里看人，那样会吃大亏的。”

“那你为什么要弹这首曲子？”

月儿笑了笑：“因为我只会这一首啊，而且现在这个时候，听月光小夜曲不是也挺好的吗？”

“那么……”是谁教你弹得钢琴？

“千年冰山，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空桐悦稍微的打断了坚野的话，“的确有人教过我钢琴，但我的钢琴不是在那些需要支付高额费用的兴趣班里学的，而是…我爷爷的一个朋友，准确来讲应当是某个工项目的同事教我的，那是个阿姨，对我很好，好像，姓染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过了太久了，不过在我的印象里，虽然记不得容貌了，但我还很清楚的知道，那个阿姨留着黑色的长发，看我的时候眼神很柔和，带着和蔼的笑容，就像月光曲的音调一样，柔和、恬静。”

“染阿姨？”坚野真挑出这个词语，问着，不知为何，自己总对染这个字，有点格外的印象。

沉浸于钢琴中的空桐悦没有发现坚野真心绪的一些小转变，继续开口：

“是啊，那时候呢，我在空桐家，有爷爷奶奶，还有羽哥哥他们，过得还算不错，我还记得…那是很多年前的秋天，那时啊，染阿姨碍于工的关系，三天两头不得不往空桐家奔，说来也奇怪，染阿姨老是避着空桐傲，总是挑空桐傲不在的时候过来，每次她一来，爷爷都会变得很忙，反倒是染阿姨变得清闲起来，偶尔爷爷忙着集团的事情没时间理她，染阿姨就会跑到空桐家的琴房里，弹着那架不大不小的立式钢琴，弹得曲子永远都不重复。

小时候的我啊，什么都没接触过，只觉得新鲜，每次都趴在门口偷听，结果次次都被逮了个正着，久而久之的，染阿姨和我也就都习惯了，我俩也因为钢琴成了跨越年龄的朋友。

我听着那些美妙的风味各异的钢琴曲，萌生了想要学钢琴的念头，所以我就使劲儿的求，求染阿姨教我，她答应了，让我学钢琴，也得亏我运气好，学了一段时间就掌握住了技巧，很快的上手，于是染阿姨就教了我这首月光，你知道她为什么让我学我这首曲子么？”

也许是钢琴曲的用，空桐悦的心绪很平静，陷入了往事里，甚至开始…毫不犹豫的讲起自己的曾经。

坚野真听着这些他所不知道的，有关于空桐悦童年的过往，再加上琴曲的催化，难得的，也柔和了。

“大概是因为你叫空桐悦，别人又叫你月儿的缘故吧。”

“没错，染阿姨说过，我的名字悦，虽然不是天上的那轮月亮，但却是赏心悦目，悦人于心的意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和月光一样，不含瑕疵，柔和的让人沉醉，即便是无奈地依附在别人身上，也在努力的散发着自己的光芒，从未放弃过努力。”

“这个染阿姨，还挺会拆解名字含义的。”坚野真眼带笑意的说，许是站着有些累了，便在空桐悦所坐的琴凳上坐了下来。

坚野真坐在自己身边，空桐悦也不恼不怒，反倒觉得习惯。

“是啊，那个时候…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只是默默的觉得这个含义还不错，就学了这首曲子，每次染阿姨过来教我一点曲子，我一天一练，练的滚瓜烂熟却还在练习，成天霸占着琴房，害得我被空桐冰莹骂了个狗血淋头，我这么做，只是为了等着染阿姨下一次过来，我天天等，天天练，边练边等，然后……”言至此，空桐悦的脸色微微变了，弹着曲子的手指也顿了一下，却只是一瞬，之后继续手指弹奏。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自从爷爷奶奶出车祸过世后，屠杀案发生过后，染阿姨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语毕，原本恬静的月光曲在最不应该停下的地方，节奏停了下来。

空桐悦还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见到染阿姨，是在圣诞节前夕，那时她还问着自己圣诞节想要什么礼物呢，现在却……

坚野真：“所以你是想起那个染阿姨了，才会突然异想天开跑来音乐教室弹钢琴？”

空桐悦低头一笑，双手十指从琴键键盘上移了下来，搭在自己的双膝之上：

“大雁飞过长空都必然会留下痕迹，更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呢，还是和自己相处了有一段时间的人，说不想，才是骗人的吧。”

女孩儿都是感性的，空桐悦亦是如此，对于过去的那段短暂光阴里，所有的快乐，空桐悦都是极为珍视的。

瞧着月儿那张有点哀伤的脸，坚野的视线转移到钢琴上：“曲子…好像还没弹完吧。”即便不是经常练习月光曲，但某人还是清楚的，这首曲子空桐悦并没有彻底弹完，大概弹了三分之二的样子，所以在不该停顿的地方停了下来。

“已经弹完了啊，对我而言。”

“可你顶多弹奏了三分之二，那剩下的三分之一呢。”不过一首钢琴曲，难道空桐悦连把它弹奏完的勇气都没有吗？

空桐悦迟疑了一会儿，半晌，才苦涩的开口：

“我只学了半首月光曲，也只会这前半首，接下来的…你要我怎么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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