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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真实面目（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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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本世子其实也没指望你回答什么。”苏月伦看着沉默的红楼楼主，爽快的起身笑道：“我今天来其实也不是找你们麻烦的，所以没兴趣听你在这继续讲故事了。倒是多谢你的茶了，只不过不论是老丈你，还是张大掌柜，其实都太心急了。这就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是真要是事到临头，是谁都坐不住。所以，老丈，你着相了，这不应该啊？哈哈！”

“世子这话说笑了。”红楼楼主明显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才扯着胡子摇了摇头，声音重归淡然道：“其实不论世子今日出手要对付谁，我红楼只怕都难独善其身吧？”

“能不能独善其身，那也要问问你们自己才是。更何况，这其实不归我管。”苏月伦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奉命而来，和老丈你，那更是适逢其会而已。我要做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这一点，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只是提醒老丈一句。燕王妃的能耐和心思比之本世子，那是更胜一筹，老丈若是觉得连我都糊弄不住，那就不要去燕王妃面前丢人现眼了，那还是赶紧收手吧。看在这红楼里还有本世子多少红颜知己的份上，义务提醒一句啊，后面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

“好了，本少主没办完的事，换个地方接着办，没找到的人，接着继续找，你们自便吧。”苏月伦扫了一眼张洪后，一边走一边嘀咕道：“还真别说，你这大掌柜的，看起来更像是老丈的儿子才是，除了腿没有瘸，其他地方还真是像的很，不会真是这老头为老不尊，和哪个相好，在哪生的私生子吧？”

“这！”苏月伦这最后一句话说完，就犹如一阵风一般离开了此地，但是这带着混不吝的话却很显然不是故意调侃张洪，而是意有所指，甚至于可以说是故意而为。只一瞬间就让张洪脸色大变，指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想要说什么，却长大了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毒的口气，好毒的眼光。苏家这一代中，出了两个好子嗣，一个燕王，一个赵王世子，一文一武，都不是善茬，确实值得我这个老东西羡慕啊。”红楼楼主叹了口气，示意张洪不要说话，自己目光一瞬间变得极为辽远，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直到良久之后才悠悠道：“我们输了，输的太彻底了。枉我之前在赵王跟前还自信满满，却没想到，这小一辈的成长起来，这么可怕，到底是老了。”

“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吧？”红楼楼主这话说起来异常悲凉，和他如今苍老的身形一样，带着缭绕全身的暮气，似乎被苏月伦的这一番话彻底打败了一样。

这让张洪显得有些不甘心，脸色变了变之后，终究还是选择开口道：“即便是被他发现了，那也不会有什么，难不成还有人敢对我红楼下手不成？这里可是藏着整个帝都朝堂上所有人的隐秘，如果真把我们惹急了，就全都抖搂出来，到时候一拍两散，让他天宁朝廷颜面扫地。所以我肯定，没人敢对这里下手。”

“朝堂上是没有敢对红楼做什么，但是这里却早就被人盯上了，刚刚赵王世子的话你没听到吗？”红楼楼主叹了口气道：“燕王府的那两位，和朝廷，和这世家大族可没有牵扯，如果有必要，他们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出手。而且你想错了一件事。这红楼倘若坍塌了，所有人都会上来踩一脚。被你用这种手段压制了这么多年，一朝若是能够去除隐患，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放过这红楼吗？所以刚刚人家才说是义务提醒，至于怎么做，那全凭我们自己，你果然还是比他差了太多啊。”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张洪显得有些不服气，但是终究没有反驳对方的话，只是沉默了半晌之后才嘶哑着声音问道：“应当提前准备，未雨绸缪才是。”

“我们能提前准备，但是那些不成器的东西呢？”红楼楼主此时显得很疲惫，示意对方搀扶着自己一边走一边道：“你能说动他们停手吗？”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断无停手的可能。我说的是，如何应对赵王世子和燕王府——”张洪摇了摇头，声音也变得格外的坚决道：“家族准备了这么多年，岂能说放弃就放弃？如果有人阻拦，我想——”

“人家不是阻拦，是覆灭你们。而且你也不用怀疑，她有这样的能力。这么多次交锋你们吃的亏还不够吗？”红楼楼主看了看张洪，语气颓然道：“痴儿，你现在还看不清局势吗？这天底下能让赵王世子听命的人有几个？燕王妃到底是谁你不知道吗？你敢对她下手吗？你能是她的对手吗？人家都打上门了，这红楼内的秘密，只怕在人家的眼中，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你懂不懂？”

“为了家族复兴，我们有什么不敢？”张洪愤愤不平道：“既然瞒不了她，那索性不瞒了就是。我就不信，这家族传承的使命难道还抵不过一个男人，和那王府的富贵？”

“只怕还真抵不上。”两人的对话没有外人听见，但是红楼楼主却本能的看了一眼燕王府的方向叹了口气道：“除了一个名字，你觉得这个家族对于她而言有什么归属感？我们这十几年来管过她的死活吗？明知道她在长孙家过得不好，却没有一个人去帮她，你指望她能怎么看待这长孙氏家族？只怕长孙氏的名头早就淹没在尘埃之中了。她虽然也姓长孙，但是和我们，并没有多大关系。否则的话，不会连陛下都改口，为她隐瞒了。”

这句话说得张洪脸色涨红，声音也不自觉的开始大了起来道：“如果她真的清楚自己的身世，就该想到我们这些族人此刻尚且生活在黑暗之中不见天日，就该想到十八年前的那场灭门之祸，而不是被区区的荣华富贵和未来的东宫之主所打动。”

“你有告诉过人家关于长孙氏的事情吗？”红楼楼主似乎很厌倦张洪的这种态度，所以摆了摆手道：“别人我管不着，但是你必须听我的。我还没死，你就不准去跟着他们去胡闹。这红楼庇护族人十几年，也需要有人去守护。”

“父亲，你不能剥夺我为家族效力的权力！”张洪脸色一急，脱口而出道：“如今族人都在竭尽全力，我岂能在背后坐享其成？您是长辈，可以不出手，别人不会说什么，但是我不行，孩儿不想将来见他们的时候抬不起头来。”

“你若是抬得起头来，就等着全军覆没吧。”红楼楼主语气一瞬间变得极其凌厉，盯着儿子怒斥道：“你死了不要紧，你们全都死了我也不关心，但是长孙氏的血脉传承怎么办？难道真要让这个家族彻底烟消云散吗？我当初竭尽所能保护你们安然长大，不是让你们去送死的，而是为了家族传承繁衍。”

“可是家族传承繁衍入如果都是让族人过这种不见天日，掩人耳目的日子，那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搏一把。”张洪似乎被红楼楼主的语气给吓了一跳，整个人的气势随即也不由自主的弱了下来。只不过这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随即就再度开口，似乎压抑了很久的情绪在此时彻底释放出来道：“如果成功，以后这天宁的江山都将是我们的，家族十几年前不曾得到的成功，我们注定会——”

“注定还会失败！”红楼楼主的语气冷冰冰的，犹如一盆凉水将张洪从头浇到尾，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道：“你们除了冲动无脑，还能做点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对手下一步要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还能做什么？孙哲他有没有把柄被——”张洪情不自禁的开口道：“便是那赵王世子去找他又能如何？孙正义刚刚出任礼部尚书，那是朝中二品大员，是——”

“二品大员？比得上赵王世子吗？比得上燕王吗？还是比得上赵王自己啊？”红楼楼主冷哼道：“孙家早就被人给盯上了，却偏偏自以为靠着夺嫡的乱局能够蒙混过关。你是真的比人家赵王世子差远了，他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听懂了没有？”

“只要他们动不了孙正义，那就没有办法突破我们设置的迷魂阵。”张洪说不过自己的父亲，索性直接道：“等时间一到，即便是他们地位权势再大，那也没用。父亲那就看好吧，到时候孩儿如何和族人们一起，打败苏氏皇族，让这天下变成我长孙氏所有。”

他说完之后就匆匆离开，直接将红楼楼主晾在了原地。这种态度和刚刚的语气让这位老人一瞬间再度苍老了十岁，整个人都显得老态龙钟起来，丝毫没有刚刚和苏月伦对阵时的那种风轻云淡。

“这到了该亡的时候，注定是所有人都要疯狂啊！”足足在原地沉默了良久的他再度开口的时候，满脸的落寂，一瘸一拐的朝着后面的精舍而去，几乎是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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