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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再回校园（第1页）

一秒记住【xiaoyanwenxue.com】精彩无弹窗免费！姚自立初中辍学后，一直觉得和学校没有交集了，没有想到，不过三年的时间，他又再一次步入校园。只是这次他不再是一名学生。而是以一名伙房工人的身份出现在学校里。这次他要去得可是县里的名牌高中。

平泽一中座落在县城的西部，是县里最早的高级中学。校园的前面是办公区和教学区。有两座教学楼和一座办公楼。后半部分是伙房和教工家属院。和乡镇学校一色的平房比起来，平泽一中是那样的高端大气。姚自立跟着姨夫走进学校，好奇的环顾着周围的一草一木。在校园的道路两边，有一些宣传栏。宣传栏里贴着好些照片。他凑过去一看，是表彰的一些优秀学生。他想看看有没有小军，果然在一块宣传栏里看到李来军的照片。他是期中考试班里的第二名，再看第一名是一个女生。叫孟婷苇。一个笑容甜美的女孩子。姚自立无意中还多看了几眼。

姨夫把他领到杜司务长的办公室。杜广大看他身高一米七多，虽然人长的白净，但身体强健，两臂有力，很是高兴。对姨夫说：我们菜案上正缺切菜的人，让他先到菜案吧。姨夫嘱咐他好好表现，有什么不懂得要多请教，遇到什么困难及时告诉杜老师。又转身请杜广大多多关照。杜广大说：应该的。

学校伙房分两部分。一边是面案，专做面食。一边是菜案，给老师学生炒菜卖菜。面案的班长叫冯得利。五十多岁，是接班安排的。菜案班的班长叫周建军，是个复员军人。也接近五十了。

杜广大把周班长叫到办公室，对他说：这个新来的叫姚自立，让他到你们班吧，你不是常抱怨人少吗。周建军看姚自立是干活的那块料，眼笑成了一条线，说：好、好。

周班长先把姚自立领到宿舍。伙房师傅们住的是集体宿舍，在伙房的后面有一排瓦房，面案的人住了两间，菜案的人住了两间。姚自立把床铺安放好。周班长就把他带到伙房，和师傅们见面认识。

带上姚自立菜案上一共五个人。吴师傅、肖师傅、刘师傅。他们都是当时接替家里的老人上班的。是学校的正式职工。刘师傅家在县城，不在学校住。吴师傅和肖师傅离家较远，都在宿舍有床铺，不过他们都有摩托车。下班后常常回家住。第二天一大早赶回来上班。真正在宿舍常驻的是姚自立和周班长。

姚自立负责跟着周班长切菜，配菜。开饭时到窗口买菜。每天五点多就要起床，在夏季天也就是刚亮，在冬季天还是满天的星辰，黑漆漆的。起来后煮好鸡蛋，切好咸菜，配好小菜，等老师学生下了早读吃饭。

看到菜案上来了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同龄人，早来了一段时间的单文斌很是高兴。这些伙房师傅都四五十岁了，在他们面前自己就是一个孩子，和他们实在没有多少共同语言，没有多少可聊的话题。现在有个岁数差不多的来了，他觉得就不再孤单了。

旁晚下了班，单文斌就跑姚自立宿舍来了。两个人相见恨晚，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单文斌的家在北部的山区，初中毕业后没有考上高中，出去打工家里不放心。就让他到学校里来干临时工了。他性格平和，爱说爱笑的。和姚自立的沉默寡言很是互补。他体格单薄，加上他姑父是学校的后勤主任，冯班长平时不让他干重活，他一般就是在窗口卖馒头。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单文斌告诉他，面案和菜案之间有很深的矛盾。两个班长常常会为饭菜的问题到杜广大哪里去告状。他说他的面食花样少，他说他的菜没特色。明争暗斗，各有套路。在单文斌口里他也了解关于周班长更多的一些事。

周班长在部队服役五年，是炊事班里的一名战士。后来因伤转业到地方，安排在教育系统。分到学校工作。为人直爽，工作也认真。就是说人不留情面，得理不让人那种，得罪了不少的人。就是同一个班组的几个人对他也有意见，关系不是很融洽。相比之下，冯班长带的面案班就好的多，都比较维护他的工作。菜案的几个人都是接班上岗的，原来都没有烹饪的经验和基础。只有周班长是门里出身，上几辈子都是开饭店的。又在部队干过，所以就让他当了菜案上的班长。

姚自立很快就见识了周班长的本领。刀工技术精湛。一把菜刀在他的手里，上下翻飞，切削砍剁，运用自如。一盘咸菜，也是切得均匀，码的整齐。灶上功夫，炒炸煎炖，更是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单文斌还说，周班长还有几个拿手的菜。特别是他炖的糟鱼，味道独特，更是一绝。听说县里几个饭店找过他，想高薪聘请他，都被他拒绝了。

姚自立在家虽然做过饭。但那是只要能满足口腹温饱就行，不讲究色香味的初级做法。和在伙房里做饭，让师生那么多人吃不是一个档次。他开始切菜的速度跟不上，周班长就告诉他怎么握刀省力方便。几天下来，他速度还跟不上，周班长就不断的批评、督促他。周班长说起人来有个毛病。就是说起来没完没了。中午的事，晚上又提起来了，很让人心烦，为这事三个老师傅都和他吵吵过。对姚自立他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是切菜慢了，就是切得不均匀了。姚自立明白了周班长人缘不好的原因，一句话，就是嘴臭。好在姚自立是新来的，又是临时工，不敢不服从领导。并且姚自立觉得周班长虽然为人有他的缺陷，说话不耐听，但这个人不黑不滑，还有这么好烹饪手艺，还是有让人敬重的地方的。所以，有时候周班长说他时，即便当时不高兴，但也没有向心里去。

冯班长对老师们态度谦和。对菜案上的人说话拉呱也不错，不过对他们面案上的人却是很严厉。常听到他训斥他们。甚至带一些骂人的话。工人们对他倒是顺服，乖乖听他指挥。姚自立感到很纳闷。

卖菜的窗口有多个。开几个窗口根据需要而定。但必须有学生买菜窗口和教师买菜的窗口。教师这边的菜花样多一些。价格也高一点，学生一般是不允许到教师买菜的窗口买菜的。至于姚自立他们在哪个窗口卖菜，都是周班长的随机安排。

老周，好长时间没有吃你炖的鱼了。孙校长卖菜时对周班长说。

校长想吃鱼啊，那还不好说。让老周明天就做。每到开饭时杜司务长都在伙房督促干活，听到孙校长的话，马上表态。

伙房的食材进货都是杜广大一手把持，有的是他到市场去买，有的是让商家送到伙房。学校人多，用量大，多少卖菜、卖蛋、卖面的老板都希望和杜广大认识，想成为学校伙房的供货商。他们见了杜广大满脸堆笑，点头哈腰的谄媚样，就像在桌子下面溜溜转的狗，随时等着主人扔下一根带肉的骨头。

单文斌悄悄对姚自立说，杜司务长在伙房捞了不少的油水。还开玩笑的说：干三年司务长，拉出去枪毙都不亏啊。姚自立知道单文斌的姑父和杜广大关系不好，听了笑笑，不作回答。

杜广大马上给一个卖鱼的老板打电话，让他送几斤鲫鱼来。周班长让姚自立把鲫鱼剖好，晾干。晚上，他不让别人帮忙，自己把鲫鱼码放在锅里，放入他自己配好的香料。文火顿了一夜。其间他几次起床，察看火候。早上锅盖一打开，香气扑鼻，让人垂涎欲滴。这就是有名的平泽名吃：糟鱼。

相传平泽糟鱼的创制已有三四百年的历史。县域内有多家以制作糟鱼著称的饭店，其中周家就是其中的一家。

我们平时家里炖的鲫鱼，往往是鱼腥味重，鱼刺不烂，老人孩子不便食用，怕鱼刺卡了喉咙。姚自立在冷库工作时，在湖边的小饭馆也吃过店家制的糟鱼。除了咸的要命，没有什么可吃之处。

真正的传统糟鱼，成品鱼体完整，色泽呈鲜亮的酱黄色。吃起来肉质松软，骨烂如泥，香而不腥、肥而不腻。真是醇香爽口，色味俱佳。

因为濒临湖泊，做糟鱼成本不高，所以糟鱼味美价廉。是一般小老百姓喜爱的佳肴。在过去那些从事拉车挑担或做小买卖的穷苦人，他们碰上收入较好的时候，就买上二两酒，一包糟鱼，过去糟鱼是用莲叶包着买的。一手端着酒碗，一手拿着糟鱼，蹲在酒店门口，饮酒、吃鱼、谈天说地，高兴了还来上一段。说什么“有酒有肉有白面，给个知县也不换”。负债赔钱了，也要赊二两酒，一包鱼，蹲在那里借酒消愁。

现在的人们到饭店吃饭，鱼也是桌上的必备菜。只不过现在的吃法花样更多、更时尚。如果三五个人小聚，上盘糟鱼还是很多人的选择。

周班长把鱼从锅里小心翼翼的拿出来，分放在盘子里，让姚自立端到窗口去买。老师们知道今天有糟鱼，早就在窗口候着，窗口一打开，就涌了过来，看到窗口排队人，姚自立大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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