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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燕然心里面无比的激动,掩在袖子里面的手轻轻地颤抖,好在面前还能装得波澜不惊。
离开了九年了吧?
记忆中母妃总是那么的温柔美丽,典雅大方,而发今,听说她老人家已经病了数年之久,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她早就想要回来看看她,可是却不敢。
如今,皇上死了,入土为安,新皇未立,监视着成王府的眼晴没有了目标,总算是懈怠了下来,她才敢借着母妃身旁桂嬷嬷亲戚的身份混进来,偷偷地与她见上一面儿。
只是近乡情怯,燕然只觉得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每一步迈出去,都恍如千斤。可是那路,到底有走到头的时候,前面的丫鬟停在了一处倒座前面,挑起帘子向里面望了一眼,笑道:“桂嬷嬷,这两位说是您老家的亲戚,前来探望……”
燕然顺着帘子的缝隙向里面望去,只见里面有许多的人,或站或立,正在说着话儿,突然被这么一打断,所以人的目光全都看了过来。
那丫鬟也不露怯,反而越发的得意,微不可查地把下巴又抬高了几分,面上笑盈盈地,“嬷嬷是现在见见,还是让春芍带下去,好好的招待?”
这时里面中间端坐的一个五十余岁的女人,抬头看了过来,眼睛微微眯起,射出一份凌厉的眼刀,不过只是瞬间,那份凌厉便消失不见了,她的脸上只剩下眯眯地笑意,容长的脸儿,看起来十分的和善。
燕然只看了一眼,便认出了那个女人。她正是母妃的奶嬷嬷桂嬷嬷。
桂嬷嬷站起身来,轻声细语地说道:“我老家来人了?还劳烦春芍姑娘亲自送来,真是罪过。您可是太后娘娘亲自送过来,给王妃娘娘调理身体的医女,平时还是要以王妃的身体为重,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是让别的丫头来做吧。”
燕然低下头,嘴角露出淡笑,这是桂嬷嬷在提醒她么?这个叫做春芍的医女并不要靠,说不定是宫里面派来监视成王府的。怪不得刚才的小红看到她,吓得那个样子,明明自己有理,都不敢大声的样子,原本根子在这里呀!
只是她借着给母妃调理身体,而混了进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帮母妃调理身体,如果是,而且有成效的话,就算是探子,她都不会介意,可是如果不是的话,那么……燕然的眼睛里面闪过了一丝冷芒。
春芍客气道:“桂嬷嬷言重了。王妃刚刚喝了药,才睡过去了,春芍反正也没事,就带着她们来了。”
桂嬷嬷这才缓缓地向外走,当看到燕然,脸上的神色明显的一动,嘴角便轻轻地抖动了两下。
燕然微微一眼,眉眼温柔,向着桂嬷嬷矮身行礼,轻声细语地说道:“然儿见过姑姑,姑姑近来身子可好?家里人一直惦念不下,所以派然儿过来瞧瞧您老人家。”
燕然是她的小名儿,小的时候,桂嬷嬷便跟在母妃后面,然儿然儿的不离口。不过,外人却很少知道这个名字,人人都称她为嘉言郡主,或者是太子家的小郡主。这个时候,她故意以然儿自称,就是想让她更快的想起她的真实身份。
当着一个宫里面探子的面儿,不得不小心啊!
“然儿……”桂嬷嬷声音颤抖,神情激动,“你回来了!”
燕然自动起身,上前一步,扶住了桂嬷嬷的胳膊,笑道:“姑姑,然儿可不是回来看您了,您身子一向还好?家里人都托我向王妃请安呢,也不知道王妃什么时候方便。”
桂嬷嬷任由燕然扶着,拉起她的手,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一副老怀甚慰的样子,“难为你们还记得我,我这一入宫,也有三十多年了吧?前一次见的时候,记得你还是一个小姑娘,如今都这么大了,真好!”说着,脸上又现出一丝落寞,“王妃自小便身子弱,还是姑娘的时候,便爱个小疼小病的,也没有什么事儿,只是最近几个大病了一场,十天倒有七天躺在床上……”
燕然暗暗心惊,母妃的病竟然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竟然多半的时候都下不了床?可是她之前怎么就没有听说过呢?若是知道这样,她还能早些过来。
“嬷嬷……”燕然的眼睛湿润,赶忙低下了头,做出一副只是同情的样子,轻淡的安慰道:“姑姑也不要太过伤心,您既然说是因为王妃的身子骨弱,那您便多劝着她想开些,多到太阳底下走走,这样一来,说不定身体反而能好一些。”
嘛的,装泛泛的关心,还真难!
她恨不得,马上冲过去,好好的看看她的母妃。
桂嬷嬷轻轻地点了点头,长叹一声,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说完,这才像是刚刚想起来,她还在跟府里面的各位管事们开着会呢,又轻轻拍了拍燕然的手背,轻身进屋,大中间坐下,沉声说道:“诸位,之前咱们说的事情,那就那下去办吧?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刚刚桂嬷嬷出去,抱厦里面的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这时当然没有人再做纠缠,纷纷起向,陆陆续续地离开。
桂嬷嬷最后一个离开,身后还跟着两个十四五岁的小丫鬟,两个人怀里面各抱着一些东西。
春芍这时才摆了摆手,笑着往回走,边走,边咯咯地笑着说道:“如此,嬷嬷忙,留然儿妹妹多住几天,再回去。我也得到那边去看看了,娘娘醒了,还要再诊一次脉呢!”
桂嬷嬷说了几句春芍姑娘忙走之类的话,看着她走远,这才把目光转了回来。
燕然眼里面的笑意也在这个春芍消失之前消失的无影无踪,仔细看的话,里面甚至带着丝丝寒意。
桂嬷嬷把燕然反应看在眼里,无奈的摇了摇头,拉起她的手,轻声说道:“然儿,这一切,你都不了然,不要贸然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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